我們兩個像是神經病一樣在大馬路上追追打打的搞了半天。
然後停下來看著對方傻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還覺得挺開心的。
段煜麟笑得更開心,眼睛笑得像天上的彎月。
“季忍冬,如果我們都能活過來,那你就嫁給我好不好?”他忽然很真誠的跟我說。
“誰要嫁給你,我才不要嫁給你呢。”我忽然害羞了。
“我是說如果,我們都活過來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活過來了,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對啊,反正他說的是如果,虛無縹緲的事情,現在我變成這個樣子,想要再活過來的可能性不大了。
那我還有什麼不敢答應的?
於是我就很豪爽地點了點頭說:“那如果我們兩個都活過來了,我一定嫁給你。”
“如果我們兩個不能活的話,那我就陪著你,就像現在一樣,然後再一起煙消雲散。”
段煜麟說的很認真,我知道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都發自肺腑。
我怎麼覺得他這番話有點像海誓山盟呢。
還好我現在是個魂魄,要不然的話我的臉都要紅了。
我抿抿唇沒說話,他指著我的鼻子高興地說:“你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呀。”
兩個鬼魂在這裏私定終身,這算什麼嗎?
我不知不覺又害羞起來,拔腳就往前麵狂奔。
就這樣我和段煜麟在外麵整整跑了一夜,有段煜麟陪著我,忽然覺得沒那麼孤單了。
我們是魂魄不用睡覺,也不像一般的鬼那樣害怕太陽。
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怪。
這樣和段煜麟待了好幾天,我倒覺得挺自由自在的,不受約束,誰也管不了我們。
隻是挺孤獨,除了段煜麟沒有其他人能看得見我。
這一天,我正在家裏麵遊蕩,忽然聽到了七叔他們要去投胎轉世,離開這裏。
我頓時站住了腳步。
我很舍不得,因為自從七叔他們回來之後,我都沒跟他們交流過。
我多希望他們能夠看看我,跟我說幾句話呀。
因為現在跟他們說話的那個人並不是我呀。
師父答應了,我明白他們作為道士,不可能在家裏養著那麼多鬼。
而且畢竟是鬼,總要去投胎轉世,在人世間留戀的越久越舍不得離開。
可是我多想跟他們說說話呀,親自跟他們道別,現在我隻能站在他們的身邊看著他們。
師叔他們決定今天晚上就布陣超度七叔他們。
晚上我沒出去和段煜麟到處亂跑,留在了家裏。
師父他們準備好一切,然後妮妮上樓把那個我從房間裏麵叫了出來。
“忍冬,今天這場法事由你親自來做吧,你送你七叔他們去輪回。”師傅對那個我說。
我看到了她的表情有些尷尬,也有些驚慌。
她應該不會超度,雖然她在我的身體裏,但是她是個鬼,但我每次念經的時候她都會躲起來。
那個我結結巴巴的果然在推辭:“師傅我不行,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你們來吧。”
“超度往生是最基本的,你怎麼可能不行呢?你都那麼有本事能把段關山的魂魄給弄出來。”師父笑著拍了拍那個我的肩膀:“你就別謙虛了,趕緊的。”
那個我被趕鴨子上架,無可奈何地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
別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猜她連一句最普通的咒都不會念。
她就低著頭雙手合十嘀嘀咕咕的,我湊近去聽,聽她在那叨咕:“什麼狗屁經,我可不會念,你們趕緊走趕緊走。”
她果然不會念,她能唬得了別人,還能糊得過我師父和師叔。
果然過了一會兒,我師叔皺起了眉頭:“忍冬,你在念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我說了我不行了。”那個我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我肚子疼,我先回房間了,你們自己慢慢來。”
然後她就跑上了樓。
我師父仰頭看了看樓上:“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連最基本的往生咒都不會了?”
“怎麼可能,前幾天人都還念著呢,她是不是不舍得七叔他們走啊,其實我也不舍得我爸走。”妮妮撅著嘴巴說。
“我倒沒在她臉上看出什麼不舍來,這孩子,我覺得她這幾天有些奇怪。”師父嘀咕。
“不奇怪,我也覺得有一點。”我哥也說:“這孩子這幾天的口味全都變了,跟原來完全不一樣。”
“對對對,她愛看的電視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都和她看不到一塊去了。”
我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我緊張極了,心說你們趕快看出她不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