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陸倩得了老太太送的宅子,與劉迸也得以暢談,陳謹弈對她的態度又好上了幾分。
雖隻是側妃,他卻也親自前來迎親。
他騎在一匹黃棕色的高馬上,馬頭上別著一朵大紅花,神采奕奕。
陸霜今日特地調了一日休沐,畢竟這做家主,家裏這麼大的事她要在場主持。
此時她正站在府門口湊熱鬧,還要招待前來賀喜的同僚或是陸岐生前的老友。
街巷上敲鑼打鼓,人聲鼎沸。
百姓們都好奇的緊,這京中貴人成婚莫不是都愛跟風紮堆,這前不久才有尚書女兒嫁東廠,今日又是將門女兒嫁皇家。
這街巷上的動靜大到連被關在東廠的胡安兒都聽到了,她問起外頭為何這般熱鬧,卻沒有人告知。
都督府裏這幫木頭隻會奉命行事,上頭交代看好她,他們就將她看得嚴嚴實實的,上頭說每月取她的血,他們就將她按在椅子上,劃開她的手臂取活血。
其餘的,多一句話也不會說。
還是她身邊唯一的陪嫁丫鬟幫她取早膳時從廚房裏打聽來了,原是二皇子今日迎娶陸家二小姐為側妃。㊣ωWW.メ伍2⓪メS.С○м҈
消息傳到胡安兒耳裏時,向來安靜的都督府傳來一聲劃破天空的尖叫。
她就連被取血的時候,都沒這般發狂過,因為知道反抗無效,更因為打心裏對那位少督主十分畏懼,她都選擇把自己當作一塊案板上的肉,咬著嘴唇地任人宰割。
胡安兒這聲尖叫,夾雜著憤怒和這段時間的恐懼壓抑,整個都督府都聽見了聲音,一時間有十幾人將她的院落圍住。
她喊完,見麵前已經站滿了手拿刀劍的木樁子,隨即冷淒淒一笑,道:“沒事,沒事……”
那些人不予理會,進院查探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後才撤退出去。
胡安兒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腳下踉蹌了兩步,丫鬟擔心地扶著她坐下。
“陸倩!是陸倩!”
丫鬟道:“是的,夫人莫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胡安兒將衣袖一撩,露出手臂上猙獰的傷口,道:“我這身子不早就壞了嗎?”
丫鬟不敢再說話,默默給她倒了茶來。
她看著那茶水,隻想狠狠砸到地上以此發泄情緒,但又害怕院子被那幫家夥圍住,最後也隻得作罷。
當初陸倩奉承她,說什麼隻有她才配得上二殿下,說什麼想認她做姐姐,那惡心的麵孔簡直曆曆在目。
“陸倩,一個卑賤的庶出,一個連自己姐姐都害的賤人!她也配嫁給二殿下?!”
胡安兒清楚地記得,當初陸倩是如何借刀殺人,一步步誘導她汙蔑陸霜的,她自己就是一個連藍石和藍琉璃都分不清的蠢貨,結果害得她被罰。
她比陸霜還要該死一萬倍。
胡安兒雖恨,但她如今出不去這座府邸,就連當初回門的日子她也沒能出去,胡長坤隻收到口信說是她身子不舒服就不回門了。
但她不信,她不信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出去了,不管等多久,隻要有機會,她一定傾盡全力讓陸倩萬劫不複!
陳謹弈的馬停到陸府門前時,陸霜抬起頭來對他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