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麼?明白如何讓皇上家醜不外揚嗎?
毫無疑問,他隻能規規矩矩答道:“臣明白。”
陳謹弈跪在地上恍恍惚惚,想到自己要離京三年,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他百般圖謀,不斷地壯大自己黨派,囤積後路,可這一去三年回來還能剩下些什麼?
陸霜,他與她不共戴天!
齊南帝稍稍穩了一下情緒,轉身看著陸霜,久久不言。
如此算下來,陸霜不僅無罪,而且還有功。
雖然齊南帝一點也不想認陸霜的功,畢竟當著眾臣的麵揭露這些有損他的顏麵,但他也屬實不好說什麼。
可這口氣他咽不下去,昨日魂驗的黑色指印他也不會不在意。
他緩緩道:“陸霜,關於邪物附體一事,你自己有何想說?”
陸霜道:“欲加之罪,陸霜無言可辯。”
齊南帝道:“既然無言可辯,就是無法自證,以防萬一,你日後就住在東廠地牢吧。”
陸霜:……
好家夥,他們一個住宮裏,一個住道觀,反倒是她滾去住地牢?
她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問道:“若是我能自證呢?”
“你能?”
齊南帝才發出疑問,嘉貴妃就冷哼一聲,頭也不曾轉過來,就道:“陸霜,你撒謊都不打草稿嗎?莫不是你也懂西蠻蠱術?”
陸霜道:“這些我自是不懂,但自證的方法就如賺銀兩的方法一樣,很多。”
任誰都聽得出來她話裏有刺,齊南帝臉色又黑了一層,嘉貴妃身子一怔也不再說話。
齊南帝問道:“你要如何自證?”
陸霜道:“皇上可願給我些時間,我需回陸府。”
沒有人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齊南帝亦是疑惑道:“為何要回陸府?又需要回多少時日?”
她答道:“皇上,為何要回恕陸霜不能直言,但最多一月,陸霜一定有所交代。”
“一個月?”
陳謹弈跪在地上出聲道:“一個月,逃都夠你逃走的了。”
陸霜冷冷道:“二殿下這話著實可笑,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我可沒有這般本事說逃就逃,陸霜也不必出京。”
要出京的隻有陳謹弈一人,她這話又在明裏暗裏地諷刺陳謹弈。
他咬牙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齊南帝怒瞪了一眼。
齊南帝又道:“朕身為明君自然不會不給你自證的機會,隻是你現在有被邪物附身之嫌,怎能讓你一人就這麼回去。”
陸霜聽懂了他話中之意,道:“皇上大可派人監視我。”
齊南帝向鍾黎看去。
鍾黎會意,道:“東廠會派人過去。”
齊南帝嗯了一聲,嗓音深沉道:“機會朕給你了,若是無法自證,一月之後,斬。”
陸霜眉頭跳了跳,方才還說關東廠地牢呢,給力機會沒自證成功就要斬?
怎麼總感覺有點私人恩怨的味道。
她心裏隨這麼想,麵上還是恭恭敬敬道:“陸霜遵旨,謝皇上隆恩。”
嘴上雖說一個月自證,但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十層把握。
當下這局麵她無解,隻能拖,隻能賭。
陸霜心裏盤算著小九九,齊南帝處理完這些已是疲乏得很,散去眾人後重心不穩地倒在龍椅上揉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