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嗎?
她大概懂了。
近來西蠻不安分,如果秋獵時有使臣前來,那必然是會借機與齊南帝有所談判。
前世秋獵時雖沒有使臣,但陳江吟和親也就在不久之後了。
陳江吟聽了她說和親一事,有聽到使臣前來,必然是心下大亂,此時就是認定了要嫁給劉迸,說什麼愛不愛的,她又如何聽得進去。
陸霜覺得旁人的事辦起來比辦自己的事要難上許多。
“你懂沒懂啊?”陳江吟又問了一遍。
陸霜道:“懂了,我懂。”
陳江吟道:“你懂就好,我可不想去那人生地不熟的西蠻,你兄長一個帶兵打仗的人,怎麼談起婚事就要猶猶豫豫的,你去說說他。”
陸霜點了點頭,咬牙道:“包在我身上。”
她往前跑了幾步去追劉迸,陳江吟跟在她身後提了提裙擺,卻發現腰間的一根別著平安扣的小穗子不見了,便轉頭往馬車處看了看。
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無意與無風的眼神撞了個正著,不像是巧合,她感覺就是無風方才一直盯著她看。
見她轉過頭來,無風立刻別開眼去。
陳江吟討厭他,他是知道的。
陳江吟也嫌惡地將視線移開,往地上瞧了瞧,沒有發現那枚穗子。
倒也隻是搭配衣裳的玩意兒,並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她便也沒太放在心上,對無風沒好氣道:“將車駕到一邊安置好呀。”
無風低頭應了一聲,她已轉頭朝陸霜跑去了。
隻是在他調轉車頭時,瞧見側邊馬車前板與車輪的夾縫處掛著一根穗子。
他也不知這穗子是誰的,怕被卷進車輪裏便先拾了出來。
陸霜跑到劉迸身側,道:“兄長。”
劉迸低聲道:“阿焰,這怎的還將她帶來了啊,你這是與你兄長作對?”
陸霜道:“我已是盡量了,兄長看,要不就先應下。”
劉迸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阿焰,你明知……”
陸霜打斷道:“計劃不如變化,如今情況特殊。”
她還來不及細說,陳江吟便到他身側,道:“陸霜!你走這般快做甚。”
她走近來,劉迸也不好再裝傻,轉身規規矩矩道:“六公主安好。”
陳江吟見他眼神躲閃不看自己,心中頗為不滿,但這種事也不好拿到明麵上來計較,她裝模作樣問道:“劉將軍現在手下帶了多少人?”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劉迸也盡量用閑聊的語氣道:“回六公主,劉某身居副將一職,名義上手下有八萬將士,不過其中臣親自所帶親兵不過兩萬人。”
對於數字,陳江吟倒也沒什麼概念,她又問道:“若是打仗,可有把握能勝?”
劉迸道:“此話難說,要看敵手,看戰略。”
陳江吟道:“打西蠻如何?”
劉迸皺了皺眉,西蠻今日不安分,他身為副將肯定是知道的。
他思索了一下,道:“不好輕易下定論,西蠻這些年來修身養性囤了多少家底我們不得而知。”
他這般說,陳江吟就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以他的脾氣來說,很想直接問劉迸道意思,問問他是看她哪裏不滿意,有或者他其實有意中人,但是藏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