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這話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他不在乎陳謹弈的顏麵,自然是已經不將他當作皇家人了。
“你是說……父皇,不要我了?”
陳謹弈弱弱問了一句,但很快自己將這話否定。
“絕不可能!他從前那般寵愛母妃,我也是唯一的……唯一的!”
“啊!!!”
後麵壯漢往他的傷處又用力一刮,將傷口刮得更深,陳謹弈再也扛不住,毫無形象地大哭大叫起來。
陳江吟被他諷刺之後,說什麼也不願意用手再遮,硬是挺著看完了這段刑罰。
梳刑結束,陳謹弈枯枝敗葉一樣癱倒在自己染紅的地上,頭上的血還在滋滋往外冒,被蛇咬過的傷口還是發黑擴散。
這蛇毒不會深入心脈,陸霜也懶得去管,又將冊子遞給陳江吟道:“公主還選嗎?”
陳江吟看了兩道刑罰,既害怕又覺得大快人心,但也已有些反胃了,她將冊子推還給陸霜道:“霜兒你來選吧。”
陸霜應下,指了個看似比較溫柔的道:“就這個吧。”
很快獄卒備了細針來,陳江吟看了,道:“這針這麼細,莫不是與做針灸一樣?霜兒你也太客氣了,可別是與他餘情未了。”
陸霜道:“公主,你這誣蔑的讓我想一頭撞死自己。”
陳江吟急了,道:“誒!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霜兒你莫要生氣。”
陸霜這才與她解釋道:“並非是見血越多的便越痛苦,公主可知十指連心?”
“十指連心?”
“知道,宮中若有下人手腳不幹淨,便要被夾手指,聽說比打板子還疼。”
她說著又重新審視了一下這排針,道:“這針,莫不是紮手指的?”
陸霜點頭,示意獄卒動手。
陳謹弈癱在地上,被他們拉著坐起身來。
他看到針尖往手指靠近時本能地攥緊拳頭,但因為受了兩道刑罰,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獄卒掰不開他的手就往他傷口上按,幾次下來,他不得不張開了雙手。
獄卒拿著針往他指甲蓋下麵紮進去,比先前的疼痛更加戳心難忍,陳謹弈汗出了一身,齜牙咧嘴的模樣看著有幾分滲人。
陳江吟又看了一會兒,轉頭對陸霜道:“霜兒,再看他那模樣我夜裏怕是要夢魘了,但我決不是心軟,有什麼刑罰你且都給他用著,我……我就先行一步回去照顧父皇。”
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在陸霜意料之外了,陸霜道:“公主放心,我定不會心慈手軟,皇上身體要緊,公主先回去吧。”
“墩三,送公主去門外馬車。”
陳江吟走後,陸霜又試了三四道刑罰,眼看陳謹弈要撐不過去了,她才不得已收了手,還讓墩三去請了個禦醫來給他看看,說是不死就行,治不治的不重要。
禦醫開了藥,給陳謹弈吊著一口氣,走出東廠時歎道:“實乃風水輪流轉啊,以前還以為這位是個有出息的。”
陳謹弈今日的折磨總算結束,結束時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的疼痛慢慢麻木,麻木之後反而好受了一些,隻是看到傷口和血跡時還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