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不接她的話,自顧自回憶道:“嘖,想來我第一次斬人,斬的是一個狗頭縣令,就南河縣的那個,二殿下還記得嗎?那也是您曾經的錢袋子啊。”
“陸霜!”
陳謹弈怒吼一聲,他才不要聽她回憶這些,他隻要她回答他,“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
陸霜捂了捂耳朵,道:“冤枉!我從未栽贓二殿下,殿下自己做的事被查出來,怎能怪旁人啊?”
不對,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陳謹弈實在是不能理解……陸霜為何以前那麼愛她,忽然就不愛了。
盡管他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陸霜她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可他內心實際上並不能認可。
即便是陸霜突然察覺,他接近她為的是陸家兵權,可再怎麼說他也從未傷害過她,何至於反目成仇的如此徹底。
他從來就沒真正想明白過。
陳謹弈覺得不弄明白這件事,他死都難以瞑目。
於是他問出了一個陸霜都不曾想到的問題,“陸霜,你告訴我,你為何會突然不愛我?”
他以“我”自稱,還問得很認真,可見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隻是在話音剛落那一刻,陸霜提刀的手都顫了一下。
她是真沒想到陳謹弈還能問出這個問題,她還以為他隻會嗷嗷亂罵呢。
相比於陸霜,鍾黎的反應更大一些。
他本來都要主持行刑了,突然聽到陳謹弈這麼一問,眼神霎時淩厲起來。
他陳謹弈是真敢問啊。
鍾黎半垂眼簾,雙手抱臂,緩步走到陳謹弈身前,用隻有他們三人的聲音道:“因為她身邊有本座了,二殿下不是心知肚明嗎?”
陳謹弈被鍾黎不屑的眼神刺到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先前還說要裁掉東廠,而如今卻要被東廠裁決。
但如今死到臨頭他也沒精力去後悔或是害怕了,他今天就想弄清楚這一件事。
“陸霜,我不要聽他說,我要聽你說!”
“別當我傻”,他又看向陳謹弈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那時膩膩歪歪的是在做戲,那時她心裏還沒你呢。”
陳謹弈指的是陸霜剛納麵首時,他去陸府質問,看到她與鍾黎眉來眼去的場景。
陸霜問道:“二殿下就那麼確定?”
陳謹弈道:“你那時就是逢場作戲給我看,你動真心的模樣,我是知道的!休想騙我離開我是為了他!”
陸霜淡定道:“那二殿下現在覺得我還是逢場作戲嗎?”
現在……
陳謹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道:“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何會對這閹狗動真心,但那時,我問的是那時!”
台下人不知陳謹弈在叨叨什麼,有些焦急,陸霜也無心與他再說,就給他一個明白,但她當然不會蠢到說出前世的事,隻道:“那時……自然是因為我看不得二殿下裝,我一想到殿下明明心中無我,還要在我麵前裝作心悅於我,我就惡心。”
“你……你惡心我?”
陸霜笑了笑,道:“對啊,惡心,殿下惡心我那麼久,還拿著我的心意飄飄然,我稍稍報複一下,也是應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