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像是用盡全力掙動了那麼一下,而後又沒了動靜。
劉迸快步繞過去,他手中的火把向下移動了一些,攢動的火光徹底將那人影照清晰。
正是陳江吟!
她癱倒在地上,唇色發白,想要抬手都沒有力氣,一頭青絲半散在地,裙裳也被地麵蹭得發灰。
陳江吟看清了來人是劉迸,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隨後無力地閉上雙眼昏了過去,眼角還溢出了一滴眼淚。
“公主!”
劉迸將火把往身後將士手中一塞,蹲下身將陳江吟橫抱起來,後麵的兵將見狀自覺讓路。
他抱著陳江吟一路走出皇陵,皇陵的守衛們見他將公主從裏頭帶出來,個個瞪圓了眼睛,有幾個還把手放到自己後脖頸上摸了摸。
弄到最後,搜了那麼久的人就沒出過皇陵,他們也還不清楚如今聖上的脾性,不知這脖子明天還能不能在。
守衛首領還想過問幾句,但劉迸此時眼中根本看不進旁人,陳江吟在他懷中,他感受得到她雖活著,但氣息極弱。
他騎上馬,讓陳江吟坐在前麵,一手攔腰護住他,正要駕馬而去,突然又鬆了韁繩,伸手取下馬鞍側邊懸著的水囊,用牙咬開了木塞,一手輕輕側過陳江吟的下巴,一手喂她喝水。
夏日裏,兩日不飲水,能有力氣才怪。
也就是地下陰涼,若是關在外頭,不知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來。
也好在這皇陵地下當初建造時工人留下了透氣的小孔,不然還有可能在裏頭憋悶死。
陳江吟依舊閉著眼,在劉迸的努力下,勉強喂進了一些水,他替她拭了拭嘴角後,才又拉過韁繩。
他將陳江吟帶進宮時,陸霜已經宣了禦醫在等候。
即便是有九成把握,也要真的看見人了才能算是徹底安心。
陸霜在看見劉迸橫抱一人走來時,閉上雙眸長呼了一口氣,她轉頭與鍾黎久久對視一眼,心中鬆快。
劉迸將人放上榻子後,陸霜過去關心,鍾黎則是轉身去了偏殿。
陳江吟獲救了,赫連晨也就沒了底牌,他此時還不知自己之後的命數已經不由陸霜說了算,而是被交給了鍾黎。
這邊禦醫給陳江吟診了脈,很快就開始翻找自己的藥箱,一邊說道:“公主被下了藥?”
“下藥?下什麼藥?”
“啊,將軍莫急,倒不是什麼太嚴重的,被下的一是軟筋散,二是啞藥,倒還算常見,臣開了解藥服下,很快就好。”
陸霜問道:“可還有其他問題嗎?”
禦醫道:“回皇上,許是公主被關在地下兩日不見光亮,又是陰氣濃重之地,所以有些心慌心悸,安神藥的方子臣也寫下,再另外就是缺水缺食,切記醒後不可大補不可暴食,否則容易腹痛,適得其反,隻需待公主醒後清淡規律地飲食即可。”
陸霜點了點頭,劉迸問道:“多久可醒?”
禦醫道:“起碼要睡上四五個時辰,臣猜測公主被關時,心慌恐懼,不敢輕易入睡,一直想撐著等人來救,所以少眠,看樣子是困極了,久的話睡上六個時辰也是有可能的,期間給她渡些水潤潤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