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血書,篇幅不多,寥寥二三百字。
胡軫,當真是寫了好一手爛字,一手的狗爬字。字體歪歪斜斜,字跡之醜,醜的觸目驚心!
瞧見董魁收了血書,胡軫是千恩萬謝的哈哈直笑。
隨後,胡軫給董魁準備了華服皮裘,一袋馬蹄金,一匹大宛良駒。以派兵尋河為借口,讓五百河關兵,二十條船組成船隊,沿著河道送董魁離開西涼。
“少主,您還是出門躲躲吧,現今主公重病不管事,大權在董柳婦人手中。董夫人快瘋了,生了個女兒,大失所望,正處於怒火中燒大發脾氣的時候。您放心,等我找著機會,我一定把參狼羌王的女兒給宰了,讓她一屍兩命,死無對證。”胡軫一臉絡腮胡,心情極好,開始大包大攬,要為董魁賣命。
聽見此話,董魁都懶得罵他。
這都什麼腦子啊,剛剛投誠,就想著殺了我的孩子立功?
董魁是一巴掌拍他腦袋上,沒好氣的說道:“殺個屁,前段時間要殺她,的確是為了死無對證。隻因那時,誰也不知道我繼母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現在不一樣了,我還是董家唯一的嫡係子孫,用不著再以這種下作手段,去鞏固地位,給自己增添籌碼。唯一的嫡係,天大的難題,也將不是是難題。”
“明白了,羌王的女兒可以死,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得活,是這個意思不?”胡軫摸著腦袋,如此問道。
河道上,乘船巡邏,一路往西。
過了河關口,一路直往石城口。
石城縣渡口的守將,有六個人。
沒錯,就是六個人!
此處兵權,分的極散,也極其複雜!
乘船期間,董魁與胡軫二人,在船艙中閑聊。
在這時,有士兵在門外稟報道:“將軍,前方有石城守軍,攔河涉阻,不讓我們過去。”
“媽的個巴子,段煨搞什麼?好端端攔什麼河?”聽見此話,胡軫是拍桌子就罵。
段煨,跟段熲是親戚,出身同一個家族,同一個輩份。
現如今,已經老邁的段熲,在司州洛陽城裏當太尉,老老實實的開始養老,在眼巴巴的度日如年,數著時間過日子,等待壽終正寢。
正當壯年的段煨,則是投身西涼,仍然跟西羌政權針鋒相對,總是守在第一戰線,想方設法的要滅掉他們,徹底結束民族不合之患。
這老段家,盡出狠茬子!
一個更比一個狠!
別看胡軫罵的凶,等到段煨登船入船艙時,滿臉絡腮胡,先前罵人似虎的胡軫,頓時就乖乖巧巧變成了貓。
就連他整個人,都是斯斯文文,話語間絕不帶一個髒字!
進入船艙後,段煨看了眼董魁,吃驚不已,隨後有些調侃的問道:“董少主,竟然還真是你?你真的這啊。問一句,你不會真的是被一漁網,從河裏給撈出來的吧?”
聽見此話,董魁歎了口氣說道:“運氣背,大晚上潛水,偏偏就遇到了幾個玩忽職守,想要撒網想喝魚湯的家夥。一漁網下去,我就被撈上來了。”
胡軫在一旁,則是吃驚的大叫:“你咋知道的?這消息我讓人保密了,你咋知道的?”
麵對胡軫的提問,段煨翻了個白眼,回了一句:“月上正中時,你手下的尋河兵把董少主撈出來,月亮偏西將近淩晨時分,你才下令保密消息。也隻有你的腦子能幹出這事,有這個時間差,我想不聽到風聲都不行。”
“媽了個巴子的,回頭我就去收拾那幾個多嘴的家夥。老子沒及時下令,難道他們自己就沒長腦子嗎?奶奶的,這事能往外說嗎?真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胡軫嘟嘟嚷嚷,低聲罵了一句。
“段將軍,您今日攔河,可是為了阻礙我出西涼?”船艙裏,董魁如此向段煨問道。
“沒這個意思,昨晚我收到消息,說是董柳夫人生了個女兒。我就琢磨著,如果你真的被胡軫抓了,如果你真的還想出西涼,那就肯定還會沿著河道走。沒別的意思,就兩件事!第一,今個天氣不錯,風和日麗,挺好。帶兵渡河,跟金城郡的羌族殺一場,見見血,喜慶一下。第二,想見你一麵,幫我那個困在洛陽養老的族中兄長,給你帶句話。”
段煨哈哈一笑,風輕雲淡,如此說這話。
“問一句,可是段熲段太尉要見我?”董魁疑惑的問了一句。
段煨點了點頭!
見得如此情形,董魁連忙問道:“什麼話?”
“他想見你一麵,反正你離開西涼之後,往哪跑都一樣。我那族兄,想讓你去一趟洛陽。是什麼事,他沒說。話我已經傳到了,去不去你隨意。”段煨幹淨利索,把事情說完。
“這是我的榮幸,必須得去。”董魁立即回應。
“行,那我就給他捎個信,讓他在洛陽等著。”段煨快人快語,話語說完,事情說完,轉身就走。
石城六將當中,段煨是主將。
其餘五人,皆是副將,分別是:宋建、宋揚、北宮伯,北宮玉,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