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董魁也是泛起了西涼脾氣,董魁直接說道:“把他給我拉到路邊剁了!他媽的,老子坐著上百萬的馬車,出行有二百精兵悍將充當家奴仆人。這混蛋一聲不吭的利用我,被揭穿了,連句道歉認錯的話都沒有。一千錢?把我當什麼了?磕磣誰呢?剁了,剁碎了。”
話音剛剛落地,吳峰還沒來得及呼喊,胡赤兒就是眼疾手快,一錘子砸向他的腦漿,直將吳峰打的頭骨破碎,腦漿迸裂,混合著鮮血飛濺了一地。
胡赤兒舔舔嘴唇,嘿嘿笑著:“果然還是錘子順手,用著舒坦啊。”
董魁此刻,卻是臉色鐵青,用絲綢擦去濺到臉上的腦漿,沒好氣的向胡赤兒罵道:“滾一邊待著去,殺人也不挑個地方,弄老子一臉腦漿。”
挨了罵的胡赤兒腦袋一縮,隨後立即吩咐旁人,把屍體拖到路邊。
西涼人就這點好,野蠻歸野蠻,卻是為人實在,認死理!
說是要把他給剁碎了,那就一準剁碎了,絕不留下超過巴掌大的一塊肉。
五六個親兵抽出彎刀,就在路邊,就在吳家商號的眼前,將吳峰給剁成一攤碎肉!
吳家商隊驚慌失措,有人低聲怒罵,有人恐懼發抖!可是,從頭到尾,卻是沒人膽敢上前攔住西涼兵的暴行!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就在西涼兵剁肉期間,吳家商隊裏走出一個人,他是抄起環首刀,滿帶討好笑意,幫著西涼兵將無頭死屍,給剁成肉泥。
其後這人扔了刀,擦擦滿手滿臉的血,提著兩餅馬蹄金,恭恭敬敬的走到董魁的馬車車廂前,討好的說道:“小人來給您賠罪了,吳峰言語怠慢了董公子,吳淵在此賠罪。略備薄禮,還請公子海涵笑納。”
馬蹄金才是漢朝的硬通貨,有大小兩種。小馬蹄像金幣,直徑大小如同小馬崽的馬蹄。十二個月大的小馬崽,參照它蹄子的大小,製作而成的金幣,有一金萬錢的說法。
大馬蹄金就複雜了一些,參照成年馬匹的馬蹄,造型不是金幣,而是馬蹄。一餅大馬蹄金,十萬錢。
吳淵出手就是二十萬,真是大方的很啊。
收了錢,董魁笑了,向胡赤兒說道:“到了鞏縣時,停留一天,輪班給你們放半天假,好好找點樂子。”
話語說完,董魁理都沒理吳淵,就下令繼續啟程。
董魁在前走遠,後方吳家商隊,立即跟上。
吳淵歎了口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隨後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直打的自己嘴角流血。
吳淵翻身,‘噗通’一聲跪倒在路邊,他用雙手攏起碎肉,脫下衣物去包裹,留著眼淚說道:“哥,你死的冤啊。”
吳淵,乃是吳峰的弟弟,親弟弟!
吳家商號,沒心思關心吳淵,隨行的商隊賬房,則是走了上來,捏著山羊胡,說道:“吳管事,你哥已死,還請節哀。咱們來談談兩餅馬蹄金的事,這筆賬,可不能算在商隊賬麵上。跟著那幫西涼雜種蠻子,是吳峰的主意。花錢消災,是你吳淵的主意。無論怎麼算,這禍根都不在商隊身上。所以,兩餅馬蹄金的漏洞,你得自己擔著。”
聽見此話,吳淵淒慘一笑,抹了把眼淚,急速呼吸了許久,才最終壓下情緒說道:“你知道那幫西涼人是誰嗎?他能收下兩餅馬蹄金,不再追究此事,就已是莫大的開恩。你現在竟然嫌我花錢花的多了?你還有良心嗎?”
“鐵頂車架而已,能有多尊貴?”商隊賬房捏著山羊胡,他在此刻是挺直了腰杆,不屑的說道。
“西涼每年往外奉送十二輛金頂馬車,隻送,不賣。說句不中聽的話,咱家老爺有自知之明,壓根就不奢望自己能有一輛金頂馬車,眼巴巴盼了六年,在去年時,花了大錢,得了一輛銀頂馬車,就樂的咱家老爺子連續擺了十天流水席,昭告四方,掙了顏麵。”
話語至此,吳淵跪在地上,一邊徒手收攏碎肉,一邊繼續說道:“每年的十二輛金頂馬車,車型皆有不同。我剛才離進看過,他那一輛車,除了沒在車頂鍍金以外,造型樣式與第一年的十二輛車架,是一模一樣。乘坐此車,出行有西涼二百驕兵悍將充作家奴,他姓董,年歲十八九,相貌豐神俊秀眼漆黑,劍眉鳳目人如玉,並非西涼董家其餘男丁那樣,有著兩臂粗壯,健壯如熊的體格。”
一字一字聽完吳淵的話語,商隊賬房當場變了臉色,他心慌之下,手上沒準。原本他隻是習慣性的捏搓山羊胡,此刻卻是在心境肉跳當中,狠狠揪下了一縷胡子,直疼的他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