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既然有人會叫好，自然也有人會起哄唱反調，艾憐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冠軍評選出來之後，艾憐讓涓涓小姐穿著她親手打造的衣服登台說一說自己的獲獎感言，涓涓臉紅彤彤的上去了，剛沒說幾句，就聽下麵有個女人在大叫，“你不配！”
涓涓小姐愣住了，“這一次能獲得比賽的冠軍，我也是感謝各位的……”
“你身上的衣服是以次充好的，這家店有問題！”女人的聲音更大了，不少人都注意到她，偏過頭去看，發現是一個婦人。
她身上的衣服穿的很不整齊，還不怎麼幹淨，不少站她旁邊的人都能聞見她身上散發的汗臭味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
涓涓小姐掃了一眼，裝作沒聽見也沒看見，沒有什麼感情地背誦著：“很榮幸參加這次比賽。我覺得這是一個展示自我的平台，也是利用自我來展示衣服特色的很有意義的一次選美比賽，感謝……”
上台之前，涓涓小姐被艾憐拉著背了好幾遍稿子，要的就是能夠給這次比賽來個完美的收尾。
艾憐給了她一兩銀子做報酬，這價格都比得上一件衣服了，涓涓小姐又不是傻子，眼下這麼莊重的場合，她也不可能被中途打斷，就為了回答一個女人的胡言亂語。
所以隻能繼續念完直到結束。
期間那個女人一直在跟周圍人碎碎念這家店到底有多差勁，那些料大部分人也都聽過，結合艾憐一開始上台時候說的話，對這件事也有了一個更加具體的印象。
“謝謝大家！”涓涓小姐後背被汗濕了，她鞠了一躬，下台去。
緊接著掌櫃的上來說了結束語。他對涓涓的美貌和刺繡的水平大加讚揚了一番，場麵一度十分熱烈，從下麵群眾的歡呼聲也可以聽出來這個涓涓小姐的名氣很高。
倒是艾憐，居然還能認出來那個大吼大叫很是活躍的女人是劉邕路的妻子。
劉氏曾來過艾憐的店裏，就是在劉邕路去找過她之後，上門來大吵大鬧了一通，隻不過當時艾憐隻覺得她吵得人頭疼，沒有仔細聽，也懶得聽，就叫人把她丟出去了。
這一次海選，劉氏也報了名，不過掌櫃的見識過她的衣品，還有這平平無奇的相貌，不等艾憐發話，第一輪就把她給pass掉了。
劉氏一定很生氣吧，艾憐猜測道。
她看了看人潮，裏麵極其熱鬧，不知道現在說到了哪裏，劉氏居然都不顧這是公共場合了，直接把衣服給掀開，露出兩條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紅痕，信誓旦旦的說這就是霓裳局的衣服導致的。
艾憐還站在高處看熱鬧呢，驟然聽到她這麼一句，見到這麼一個場麵，心情頓時十分複雜。
那個傷口……可能周圍人的確是文盲，但是艾憐覺得自己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她接觸了什麼外源性致敏物質之後導致的吧？
學名接觸性皮炎，在皮膚黏膜接觸部位發生的急性或者慢性炎症反應……艾憐麵部表情扭曲了一瞬，又聯想到劉氏從事的工作，還有劉邕路開的布坊和染坊，心裏麵有了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