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沈九娘滿臉陰寒。
顧大郎柔聲細語,“小九兒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很大的火氣。”
他伸出手,習慣性的撫上沈九娘的頭,然而這次,沈九娘卻將他的手推到一邊。
顧大郎麵色一頓,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探詢,“怎麼了?”
沈九娘深吸一口氣,“還怎麼了,我問你,先前你給我買的簪子,給我銀子,都是哪裏來的?”
顧大郎聽了柔聲一笑,“為夫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不是告訴你了,絕對不偷不搶,來源正當。”
沈九娘怒了,質問道,“你還在跟我裝蒜,我問你,那些銀子,是不是你把自己的玉佩給賣了?”
顧大郎一頓,“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小九兒不值得這麼生氣。”
沈九娘怒視著他,“不值得?你並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值不值?你有沒有問過我?我說過我養你,若果你認為這樣讓你丟臉了,你可告訴我,我不會捆著你,即使你身體不好,你也可以去找其他的工作。
即使咱們家裏沒有銀子了,我還可以想其他的辦法,你知不知道,我去清風樓弄辣椒籽的時候,賣給了他一個菜方子,所以,咱們又有銀子,夠最近的挑費了。可是你都沒有問過我,就賣了你的玉佩,你唯一一個證明身份的線索,以後,你要怎麼找你的家人,找你的親生父母,或者,你已經娶過親,你要怎麼找你的家人?所以,我就要做這個罪人嗎?隻因為你是為了我?”
“是,我是賣了玉佩,但是我不是為了什麼該死的麵子,我是心疼你的辛苦,我更不想讓你頻繁的跟清風樓的少爺接觸,同樣,你也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的想法?你隻是以為我是為了自尊心,所以賣了玉佩換銀子,你以為我這樣做是為了你,所以在道德綁架你,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樣人!”
“難道不是?”沈九娘反問。
顧大郎氣得胸口欺負,“我告訴你,不是!你可知道我被顧老爹撿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所以我現在的身體一直這樣,若我的親人真的是好的,我又怎麼會掉落山澗,身受重傷,家人又怎麼會沒人尋我?我身上除了刀傷就是劍傷,修養了很久才能勉強下床,我賣了玉佩換銀子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我要跟過去的自己說再見,我不想記憶起過去,我隻想跟你平平淡淡的過完未來,過去的一切,於我來說,我都不想要!還有,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隻有你一個妻子,我雖然記不起過去,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沒有成親。”
“那你也不應該賣了玉佩。”
“我以為我的東西,我可以做主。你對我根本不是妻子對丈夫的感情,你對我太過小心翼翼了,你知道嗎?我是個男人,是個你可以依靠的男人,哪怕別人會認為我吃軟飯,你養家,背後說我任何,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怎麼想。我猜你一定也是那麼想的吧,否則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的照顧我的心情,因為在你的心裏,我隻是一個你養著的病人罷了。”
顧大郎情緒低落,他說完話,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沈九娘在他離開後,淚水終於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外頭的兩個孩子感受到氣氛不對,誰也沒敢去房間安慰,都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兒,直到日落時分,劉氏回家之後,她看看沈九娘發紅的眼圈,又看看比每天都安靜的小多,心裏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