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張福兒去趕考，我家還給了七八多文呢。”
“我家給了九百多文。”
“族長家銀子多，據說給了一兩銀子呢！”
“張秀才將來一定會提攜咱們的，咱們對他有恩。”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無非就是告訴沈九娘，他們不承認張福兒賣妹妹，張福兒考試的銀子，是族裏頭的人給湊的。
沈九娘癡笑一聲，“蠢！”
“你這女人說什麼？”族長這麼大的歲數，一直都是被人尊敬著，追捧著，哪裏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蠢？
“我們張家說事情，還輪不上你一個外來借住的人插嘴。”
“嗬嗬。”沈九娘抿嘴輕笑，“我說你這老頭，也就隻能說這一句話了，先是說我女兒，又說我，就不能換換樣兒？咱們現在說的是我的婢女靈兒的事情，不是你張家的事兒！”
“那，那我們把他在張家族譜上除名，這個你管不著吧！”族長氣呼呼的說。
“嗯，這個我還真是管不著。”
沈九娘鄙夷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可不是蠢嗎？張福兒明顯著就是做著兩手準備呢，既得了賣張靈兒的銀子，又給族人們畫大餅，讓他們借給他錢。
這些人也不想想，若是張福兒將來真的出息了，做官了，又怎麼會提攜他們？怕是躲都來不及呢。
那個人一定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窮，還借銀子考試，更不想讓別人拿恩情威脅自己，更不想讓別人說他忘恩負義。
張福兒若是想把過去的事情都埋葬起來，那必然不會再跟村裏頭的人聯係了。
眼前的這些人，還指著張福兒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張老頭對於這張家人也是寒心了，所以哪怕將來死了，是個孤魂野鬼，還有靈兒給自己燒紙呢，除名就除名吧。
“這個張靈兒，心術不正，敗壞門風，你也別隔他們了，別讓她們在村子裏住了，趕走吧。”族長說。
不過，張老頭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直接正麵懟道，“這位張大哥，既然我已經除名，那便不是跟你一族，所以我家裏頭有什麼人，應該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更不會敗壞你們張家的門風，我會找裏長大人另起門戶。”
“你！”張族長氣的甩著袖子離開，“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待眾人走後，張老頭徹底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然後腦袋埋在雙腿間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老天真是不開眼啊，攤上這樣的兒子，這樣的族人，孫女又受了這樣的委屈，自己也是，到死連個祠堂都進不了...
沈九娘給顧之寒使了個眼神，自己則是直接去了張靈兒的房間。
顧之寒聳了聳肩，他在張老頭的身邊席地而坐，“老伯，您聽我一句勸怎麼樣？”
張老頭帶著哭腔，“我過的冤啊我！”
“過日子，咱們就要往前看...”顧之寒像一個老媽子似的開始開島著張老頭。
當然，他做的一切可不就是為了沈九娘，他知道自己把張老頭哄好了，娘子就不會總生自己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