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啊……”鹿未玖緩緩的道:“你感覺到了嗎?這祭台下方鎮壓的東西。”
楊喬愣了一下,用力點點頭。
他當然感覺到了,那股黑氣,那是一種極度負麵的能量,就猶如醞釀了千年的怒火,一種如火山爆發般的怨念和執念。
這股邪惡之氣,遠比當日變成惡靈的大黃要強大千萬倍。
鹿未玖眼神溫和的看向楊喬,嘴角帶起一絲微笑:“楊喬,你是我這一世唯一的傳人,為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答應我,一定要將它鎮壓住,不要讓它再出現了。為師拚盡一身修為,能暫時延緩封印的崩塌,但……最多隻有一年,你要至少收集七道龍脈碎片,用封龍陣法,將它永世鎮壓……”
鹿未玖的聲音漸漸虛弱下去。
楊喬目瞪口呆的看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大片的流光,如同暗夜裏的螢火蟲在漫天飛舞。
這些流光一些投入到石台中,將那燥動的黑氣鎮壓下去,還有一些,直接飛到楊喬身上消失不見。
“師父……”
楊喬如墜冰窖,他感覺自己手腳發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和孤獨感包圍著他。他意識到有一場最大的劫難正飛速向自己和鹿未玖襲來,但是自己卻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師父的身體虛幻。
鹿未玖虛弱的,向楊喬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這個笑容無比雋永,深深鉻印進楊喬的記憶裏。
然後,鹿未玖的身體轟然崩解,化作無數細小的光塵。
“不!”
淚水,終於不受控製的湧出,楊喬跪在地上,徒勞的伸手想要去抓住鹿未玖,卻最終隻抓住一兩粒光塵,它們在手心裏忽閃著,漸漸消失了。
鹿未玖,那個穿越了一千六百餘年的執念,來到現在,教授自己風水秘術,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做自己心靈指引的東晉風水大宗師,消失了。
巨大的悲痛令楊喬聲音被堵在喉嚨裏,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他在心裏憤怒的狂喊:“劉伯溫!你究竟幹了些什麼!你究竟在這裏封印了什麼?當年斬龍連累師父不夠,還要在這一世再害他一次!你究竟為什麼……”
悲痛到了最大的時候,是無言。
天地萬籟俱寂,隻留下楊喬一個人,他的心裏空落落的,看著如恒古磐石般的祭壇,感覺自己跌入黑暗中,被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包圍。
老師他……不在了。
……
在楊喬這邊發出驚變的時候,在劉朝陽麵前低頭鞠躬的安倍晉月突然動了。
他狡猾的利用祭台震動,劉朝陽分心的刹那,雙後一揮,十道紙符劃破空氣,分別向劉朝陽和劉曉峰、楊喬還有其他人飛去。
就算劉朝陽能擋住自己的烈火神鴉,他也得顧及襲向其他人的符紙,隻要耽擱一瞬,自己就有逃離的機會。
事情正向他想的那樣發展。
劉朝陽伸手將迎麵打來的三道火鴉符紙掐滅,不得不出手替其他人解圍,眼睜睜看著安倍晉月一個倒翻,飛身躍下祭壇,以一種詭異的“Z”字型路線,向著冰宮外奪路而逃。
“爸!”
劉曉峰剛替自己和楊喬擋下那兩道符紙,看到劉朝陽也同時替胖子胡途把一道符紙攔住,眼見安倍晉月逃走,他不禁喊出來。
“哼。”劉朝陽冷哼一聲:“他跑不了。”
要知道,在祭壇下麵可是有玄門六宗五位宗主在嚴陣以待,任安倍晉月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逃掉。
雖然每一位宗主的實力不如劉曉峰,但五位加起來,也是極為強大的力量了,可以說在華夏地界上,就沒人能從他們手裏逃掉。
隻是安倍晉月不這麼認為,他還想拚力一搏。
地麵上,隨著安倍晉月的大聲命令,所有的忍者一齊暴動起來,全部的力量在這一刻綻放,隻為替安倍晉月製造混亂,讓他可以逃走。
“哼,這些該死的小日本。”見到這一墓,站在墓室出口位置嚴陣以待的溫老用力一跺手杖,嘴裏發出含怒的聲音。
在那些忍者不計代價的拚命之下,已經對青田劉氏和玄門六宗的人造成不少損失。
溫老看到自己門下一名弟子被一名忍者一刀砍斷手臂,倒在血泊中抽搐著慘號。
他的心一下子揪緊,握起手杖就想走上去,不料衣袖一緊,卻被隱宗的餘秀毓在一旁拉住。
“溫老稍安勿燥,這些人翻不起浪來,我們還是看緊了門戶,不要讓那個帶頭的陰陽師逃了。”
“無量天尊。”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玄機道長打了個稽首:“餘宗主所言甚是。”
溫老哼了一聲,看著大勢上自己這邊還是占了優勢,這才穩住腳步,專等那安倍晉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