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輕舟?”步淵臉色微變,一下子拉住秦笙胳膊,將她整個人扶穩,然而秦笙卻緊緊閉著雙眼,渾身癱軟使不上力,馬上又向一側歪倒。
步淵扶著她,眉頭緊蹙,往夢館裏一望,李樂正巧從這邊探頭過來,瞧見步淵臉色不好,連忙跑過來道:“小王爺,這是……剛才還好好的。”
“查查她剛才在裏麵吃過什麼東西。”步淵吩咐道,瞧著秦笙緊閉的雙眼,將她打橫抱起,上了馬車。
馬車晃悠悠的有些顛簸,想是步淵擔憂她的安全,所以命人加快進程。
然而,秦笙的頭在馬車上顛來顛去,頭疼的同時,胃口又有些作嘔。
但是她現在是個昏迷中的體力不支的弱女子,可不能故意露餡。可是,秦笙眉頭緊蹙,這也太折騰了一些。
她眯縫著眼睛偷偷看步淵,他沒有看她,臉上雖有焦急,可還是一片沉穩。像是看穿了她的詭計一般……
秦笙有些心虛……
“哎!”
馬車走的快,輪子底下碾過一塊碎石,整個馬車立時就往上竄了竄,又重重落回地麵。
秦笙從馬車上顛下去,重重摔在步淵腳邊,可謂是眼冒金星了。
“輕舟,你沒事吧?剛才是熱壞了?”步淵在馬車裏觀察了秦笙許久,瞧著她麵色紅潤,呼吸均勻,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便放下心來,隻當她出來玩被靈辰給累著了。
如今瞧她疼的五官都擠到一處,精神又好,更加確認輕舟無事。
“步淵!這馬車也太快了,我看你是想摔死我了!”秦笙給摔的猛了,也顧不了許多,張口便埋怨出來。
步淵怔住,瞧著秦笙一臉不悅,回憶剛才她那嗔怪的口氣,怎麼像極了那人。
這些日子,他無數次說服了自己,麵前的輕舟是跟著那人時間久了,舉手投足像極了她。可相處之後發現,怎麼輕舟一點原來輕舟的樣子都沒有,除了臉像,心性大變了。
從未有過的震驚衝擊著他的心房,步淵眼睛一點點變紅,內心有個瘋狂的想法。
這想法他不敢觸碰,但現實卻總一點點撩撥他心弦。若真的是她,那這些日子,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她是怎麼從楚不凡變成了輕舟,怎麼從死到生又被鬼莊的人抓住欺淩,然後來到他的王府,又是受到了他的何種冷遇?
她身上還有毒,還有傷,若真的是她,步淵心頭一緊,隻覺千刀萬劍刺在心房,擔憂、恐懼、心疼、悔恨的緊。
“我擔心你身體,叫人行的快些,趕緊回府看大夫。”步淵說道,嗓子有些沙啞。
他小心地瞧著對麵的秦笙,她吃痛地揉著頭,好像沒發現自己正被試探。
秦笙右手揉著頭,疼痛緩解了些許之後,手指不自覺摩挲著,她道:“那也不該這麼快啊,不知道的,別人還以為你喜歡我。”
步淵眼眸一動,瞧著秦笙摩挲著的手指發了呆。
“你喜歡我麼?”他道,眼睛裏一片熱忱。
秦笙愣住,心裏突然就酸澀,抬頭瞧進步淵眼中,看見了他眼底的期待。心裏頭沒有著落。
“第一次見你,我就有個願望,想著日後要嫁你。我家小姐也知道的,她還很支持我,如今再沒有這樣支持我的人了。”秦笙笑道,滿臉苦澀。
步淵垂眸,右手微微顫抖,不甘心地又抬頭瞧她,問道:“你家小姐對你那麼好,你跟我說這些,不怕她生氣麼?!”
“這種行為,可是忘恩負義了。”
忘恩負義?秦笙愣了愣,步淵認定了自己喜歡他,所以在輕舟表明心意的時候,他認為輕舟忘恩負義麼?!
這可不行,若是輕舟在步淵麵前沒了好印象,小李青可怎麼辦?!
“我家小姐從沒說過喜歡你啊,她喜歡的可是另有其人。”秦笙道,瞧見步淵呆住,忽然有些心疼,但轉念一想,她又不能和他相認,長痛不如短痛了。
“步淵皇子你別生氣,我家小姐又不在了,你總想著她又有什麼用?若是你為著她好,就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比如?”步淵抬頭看她,眼含笑意,卻不達眼底。
秦笙猶未察覺,接著道:“比如,輕舟會好好照顧步淵皇子的,小姐那個人悶悶的,有什麼好?!”
步淵漠然看著她,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所以,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理由?費了那麼大勁,還差點為了救我死了,你就是為了這個?為了嫁我?”
“我……”秦笙啞口無言,她頭腦一片昏昏,她可是梁國紅樓的花魁秦笙,頭牌啊頭牌,怎麼如今落到給人噎得說不出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