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步淮摟著懷裏的軟玉溫香,轉頭看著帷帳之外跪著的靈在,眉頭微微蹙起,謹慎問道:“當真?!”
“屬下去查過,巫月身上有傷,祭瓶此刻不在巫族之中,應當是真的。除了巫月沒有測算之力不是真正的巫族聖女之外,巫族內部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傳言。”
靈在咬了咬嘴唇,抬頭瞧著掀了帷帳麵色有些不好的步淮,接著道:“屬下抓了一個在巫族伺候大祭司三十多年的嬤嬤,她親口說出當時測算出的帝皇是您,因為大祭司搞錯了,而巫月喜歡步淵,將錯就錯。”
“說謊!”四皇子步淮一把扯下身後的帷帳,裏麵躺著的少女驚醒,嚇得縮在牆角不敢發聲。
靈在冷靜地很,接著道:“屬下也不相信,這麼大的事情不會這般兒戲。可後來探查發現,巫月殺了很多想要泄密的人,那些人都曾經對殿下表示過順從之意。”
“夠了!”步淮道,鬼莊老頭猜測的沒有錯,這兩個消息已經完完全全讓步淮這個狐狸亂了方寸,如果僅僅是爆出他才是薑國下任帝皇的消息,步淮一定不會相信,他會認為是鬼莊老頭騙他出手對付巫族,率先打破平衡。
可是如今,這兩個消息就像平地驚雷,震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再去抓人,再去。”步淮吩咐道,靈在抬起頭來看著步淮,恭敬道:“屬下這就去。”
半日後,步淮看著跪在院子裏瑟瑟發抖被堵了口的巫族中人,腦海裏仍舊回響著這些人的聲音:
“大祭司不要我們說秘密,什麼秘密不清楚,隻記得大祭司囑咐錯了就錯了,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步淮坐在椅子上大開著腿,右手心按在劍柄上冷冷看著那些人,半晌歪頭詭異一笑,將手中的劍扔給站在一旁的靈在,道:“殺了。”
靈在點頭接過那劍,還沒看清楚她如何出招,院落裏已經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欺人太甚!巫月喜歡步淵,巫柔和我母妃有仇怨,如此就敢這般對待我?!巫族既沒了聖女就該滅族,以後的帝皇由我步淮來欽定,沒有什麼天命之說,我的兒子我喜歡誰便要誰立著!”
步淮冷道,一掌打在椅背上,一聲破裂碎響,空中飛揚了三兩星木屑,剛才他所坐著的那把椅子便散了架!
“抓巫月過來,我倒是想聽聽她如何自白!”
“殿下,那邊的人過來了。”靈在聽了一旁手下的稟告湊在步淮身旁小聲道。
“來的倒好,等我拿住了巫月,這就可以跟他們談條件了!”步淮拂了拂袖子,瞥了一眼院中的死人,嫌惡道:“城外亂葬崗,老規矩,燒了!”
巫月好不容易從紅男綠女的手中逃脫,巫族的人奉了巫柔的命令來找她回去。可她明白,憑她連日來的反叛,巫柔已經容不下她。她不過就是巫柔的傀儡,抓回去是要封口的。
都怨楚不凡和楚輕舟,若不是她們兩人成日在步淵身旁轉悠,她巫月不會因妒生恨,不會這樣作踐自己!
巫月死死咬著牙在薑國國城裏走著,她身上隻剩下一個祭瓶,上好的玉石所造,除了巫族人曉得祭瓶長什麼模樣,外人根本沒見過。
她要把祭瓶當掉當作自己逃跑的盤纏,不是因為她蠢,是因為她到了國城才甩開了跟著她的巫族人。隻要快速當掉拿了銀子,她就能趕快跑掉,至於跑去哪裏最安全,她還沒想過,總之跑掉就是了。
“雖然晚上街上沒人,可你去當鋪是不是過於蠢了?”
靈在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響起,巫月臉色驟變。四皇子步淮的親信靈在,一個擁有高強武藝和冷血之心的女人,表麵看起來溫柔可親,殺起人來毫不手軟。
山明水秀在,是薑國皇帝賜給五個兒女的家奴,每個人都是名門之後,雖毫無聯係,但卻技藝不凡。步淵最小,他身邊的靈辰也最小,身份是罪奴。薑國皇帝賜靈辰給步淵的這件事,一度還成為眾人嘲笑步淵的緣由,這件事也讓眾人覺得步淵完全被孤立在正宗皇族血統之外。
巫月認識的隻有靈秀、靈辰,靈在的名號她聽過,卻並不是熟識。
不知怎的,從小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巫月看到靈在時,光看見她就覺得心裏沒來由的恐懼。一種討厭和排斥在巫月胸腔之中不停地蔓延,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她竟開始發抖。
“你找我做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和四皇子殿下也沒有什麼仇怨,我還有事,就走了。”巫月冷冷道,強迫自己趕緊平靜下來,因為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不自覺地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