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躺在太子府的廂房裏昏睡，她的眉心微微蹙著，疼痛讓她有些不適，在夢中都是雙拳緊握的樣子。
太子李閑親自替她喂了藥，瞧著秦笙如此模樣，心被揪的發緊。
“主子，姑娘沒事，毒已經解了，也不過是疼個幾日。”赤鬼瞧著太子李閑擔憂的樣子連忙道。
話音剛落下，太子李閑不耐煩地往後一掃，赤鬼自知說錯了話，連忙垂首。
“也不過是疼個幾日？”太子李閑反問道，赤鬼臉色發白，“是屬下說錯了。”
“下毒的人找到了麼？還有這出戲怎麼流出去的？”太子李閑惱火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如今的國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他和已逝的大皇子李楨之間的瓜葛，還有楚相，往事被人撕開了個口子，鮮血流出來，湧進了豪華的太子府中。
浮華要染上寒霜，冷遇會重新籠罩他麼？李閑不敢多想。
“下毒的人暫時沒有找到，但屬下剛才查問戲院老板，他說是咱們府上的柳妃和媚兒將戲本子賣給他的，賣了一千兩。”赤鬼道。
“這麼明顯？柳妃尚且在禁閉中，怎麼能夠出去賣戲本子？”李閑疑惑道，瞧著昏迷不醒的秦笙，臉色微微變。
柳妃雖然跋扈，可並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對自己不滿，可總不會幹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
會不會是這個女人？
“戲院老板說柳妃和媚兒並沒有暴露身份，是他根據兩人之間的稱謂猜測出來的。屬下反複追問，那老板嚇得不輕，不似說謊。”赤鬼道，“主子，是真是假咱們去找柳妃問問不就清楚了麼？！”
李閑沉吟半晌，“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一定要堵住，本宮去看看柳妃。”
“是。”赤鬼臉上流下幾滴冷汗，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恐怕是一時半會兒堵不住。看李閑的表情，眼神之中帶著怨毒和冷，最近太子府可真的是熱鬧起來了。
“媚兒，媚兒？”柳歌身子不好，這幾日都臥床休息，丫頭佩兒照顧小公子，媚兒剛才還在跟前的，一轉眼就不見了。
柳歌喜歡安靜，今日除了媚兒之外，其他的下人都被她遣走了。天氣冷，屋裏炭火燒的旺，柳歌感覺口幹舌燥的正喊人給她倒茶，然而喊了半天，不見有人端茶過來。
“真是越發懶散了！”柳歌咒罵了一聲，掀開被子下床，披散著頭發要自己去倒熱茶。
茶水燙嘴，她慢慢地細細地喝完，仍舊沒覺得解渴。
“媚兒，你在麼？媚兒……”
柳歌叫著，然而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這麼奇怪？”柳歌嘟囔著，返回去要躺下，結果後背一冷，窗子突然就被人打開，冷風灌進來，柳歌打了個激靈，麵色不悅地要去罵人，回頭一看，卻瞧見一個人穿了一身明黃站在窗前，朝著她詭異地笑著。
“你……你……”柳歌看清楚來人的臉之後渾身顫抖，她伸出手指著那人，一下子被嚇得癱坐在地上，渾身一絲力氣也提不出，隻是反複說著，“李楨……李楨……”
“柳大小姐，別來無恙啊……午夜夢回，你有沒有想起我？你難道忘了，當年，當夜我死的有多麼不甘願麼？”
那人說著，聲音裏夾雜著一種陰冷。柳歌隻覺得毛骨悚然，繼而又害怕又心虛，她往四周看去，又希望人過來瞧她救她，又怕被人看到她和大皇子李楨在一起，內心猶豫不已。
她用手指用力地擰著自己手背上的皮肉，希望自己趕快從夢中醒來。然而劇痛從手背處傳來，睜開眼，那人就在窗外，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你……誰叫你來的？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柳歌說著，心裏卻很沒有底氣。
那人笑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做了虧心事，怎麼還想到別人身上去了？柳歌，你欠我的，如今得還了。否則，我就要你兒子還！”
“別！不能動我兒子，你要什麼，我都給，都給！”柳歌陷入一陣恐慌，若是她兒子被對方搶走，那麼她在這太子府可就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我要什麼你都給？那我現在要你給我燒點紙，我要你給我磕個頭賠罪，否則黃泉路上太孤單，我忍不住要等你一等了！”那人說道，嗬嗬笑了兩聲越來越陰寒。
柳歌使不上力，頭痛欲裂，她哆嗦著重複著，“燒紙，磕頭，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