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你撐著點,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秦笙抱住林然腰肢,將對方的身子用力撐起來,將對方的胳膊落在自己身上,秦笙用盡全力往出府的方向走著。
“他受的傷極重,若是你帶著他這麼走了,他可能會死在路上。”步淵道,半晌咬了咬牙,“他是陳國七皇子殿下,絕不能死在薑國,府上有大夫,你扶他進留珠院。”
秦笙抬眼看著步淵,心中雖然糾結痛楚,可轉身看著林然無血色的臉和被血染紅的衣衫,抱著對方轉了方向,朝著留珠院自己的屋中走去。
假麵王妃和雲林的屍身落在雪中,秦笙大步跨過那兩人,眼神中的冷意並沒有因為那兩人的死亡而消減。
“娘娘!是娘娘!”鴛鴦迷迷糊糊地守在外間,看到秦笙抱了陳國七殿下林然過來,臉色一變,連忙推醒一旁睡著的小桃,看清楚秦笙和林然身上的血之後,她的聲音因恐懼而沙啞開,“娘娘,七殿下他怎麼了?”
“搭把手。”秦笙道,她和小桃、鴛鴦三人將林然放在床上,大夫轉眼就到,瞧見林然身上的傷口之後,大夫臉色驟變,連忙止血上藥,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從屋裏閃出去到院子向步淵稟報。
小桃和鴛鴦看著秦笙重回留珠院自然是說不出的欣喜,可瞧著秦笙眉頭緊蹙一言不發,陳國七殿下林然又遭人行刺的情況,她二人相視一眼,決計不輕易發問。
院子裏的屍體被靈辰處理掉,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同時又是那麼冷清。
“王爺,陳國殿下的傷勢現在已無大礙,但他出血過多,還需要靜養。”大夫瞧著站在院子裏的步淵一臉寒霜,忐忑問道。
小王爺府出了命案死了兩個女人,陳國來的七殿下又受了重傷,若是傳將出去,那可是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這種事情被他知道了,若是步淵心一狠,說不好就是滅門之災。
“辛苦了,叫靈辰送你出府吧。”步淵道,他看著大夫一臉忐忑恐懼的模樣,半晌接著道:“你今天有看見什麼?”
“沒有,小人今天什麼也沒有看到。”大夫聽到步淵發問,連忙跪倒在地回道,步淵這是不打算對他下手,那麼他就得到死都閉緊嘴巴,否則一定會牽連家人。
“瑤碧郡主最近身體不好,你明日去瑤碧郡主那裏,就說是本王覺得你醫術高超,要你過去替郡主診脈,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步淵道,今天王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四皇子步淮和五公主步晴等不到假麵王妃或者雲林的消息,一定會查王府的消息,若是這個大夫被抓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步淵不願意動手殺人,將大夫送去瑤碧身邊,他們礙著瑤碧和皇後巫柔的麵子,也不好直接提人過來。等到五公主步晴和四皇子步淮回過神來,林然傷勢已好,雲林和假麵王妃的蹤跡已消,任憑他們如何動作,都沒什麼意義。
那大夫怎不知小王爺要保他,千恩萬謝地去了。步淵吩咐完,隻覺得渾身累極,他進了屋中,小桃和鴛鴦自然會意離開。屋子裏隻有秦笙、步淵,和昏迷的林然三人。
三個人的呼吸聲交疊,秦笙眼神盯在昏睡的林然臉上,心頭一片擔憂。她知道步淵就在身後,卻不想和對方多說一句話。
“你不能離開王府。”步淵道,他說話並沒有如何大聲,可是落在這安靜至極的屋子裏,仿佛雷霆一般聲響。
秦笙不言,隻是看著林然,等待著林然醒來。
“我對你不起,你討厭我是應該的,但我會彌補你,以後我會好好待你。”
……
“我承認我不理解你,可是日後我會嚐試著包容你的全部,隻要你接納我,我可以獻出我的所有,隻要你高興……”
……
“秦笙,你如何懲罰,我都受著,隻要你別走。”
……
“步淵,你可以出去麼?你吵到林然休息了。”秦笙終於回過頭,卻這樣道。她平靜地看著步淵,心裏已經接受了所有的苦難,眸子裏沒有一點埋怨委屈,隻是平靜。
可這平靜卻讓步淵有了平生從未有過的害怕,“秦笙,你怎麼了?怎麼不哭也不惱?往日裏你受了委屈,總要折騰一番的。”
“步淵,我理解你,真的,我理解你做的一切。剛才你一定是害怕認錯了,所以才那麼做的。是我特別任性,我不該問你,不該逼你。”秦笙抱歉笑道,轉頭看著林然緊閉的眉眼,像是自言自語,“我答應林然了,會跟他走,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留在這裏,你當我說氣話,當我威脅你,可一開始,我真的沒想過要來。來這裏,我初心是想護著你的,後來發現,沒有我,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我休息的時間太長,腦子都不好用了,明明當初我很明智地做了什麼。”
“當初你很明智的做了什麼?”步淵眼眶血紅,秦笙的話像刺一根一根地刺在心間,撕心裂肺的疼。
“秦笙,我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做過什麼?讓你這般待我冷漠。你寧可給林然機會,也不肯聽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乖巧地理解了我。我不需要你這種時候的乖巧。”步淵道,隻覺頭昏腦脹,心髒要從胸腔破開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