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太後麼?消失了這麼多月,原來是給周國人擄了去,瞧她衣衫淩亂的樣子,顯是吃苦不少。”
“周國欺負我梁國大亂之後國力衰弱,竟敢將一國太後吊在城門樓上,當真是太侮辱人了!”
“……”
梁國百姓圍在城門周圍,瞧著高高吊著的梁國太後議論紛紛。他們看不到敵人,故而談論起來,還是有些忐忑。
“你們為何這般講?聽說是梁國太後主動出宮,去外麵找男人,她是被侍衛抓回來了,為了懲罰她,所以將她吊在這裏。否則,周國奸細要斬梁國太後,他們也太不將咱們梁國人放在眼裏了!”
“真的麼?老兄,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太後娘娘性子柔順,經常布施粥飯給窮人,她怎麼會這般齷齪?那可是大大的好人。”
“話自然不能亂講,你想啊,宮城裏有柳大人守著,太後豈能讓周國奸細抓了?定是太後德行有虧,柳大人出於下策,才說太後讓人擄了去!”
這人說完,見眾人還有些不信,便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從侍衛處聽來的梁國太後偷漢子的事情又高聲講了一遍。城門處本就人多,他這麼一說,議論聲越來越高。
人們總不想承認自己的無能之處,對於梁國百姓而言,寧肯相信太後私會男人被人抓回,也不相信是周國的人輕而易舉處斬自己國家太後,操梁國生死大權。
相信的人越來越多,那高高吊著的太後咬了咬牙,一臉屈辱的樣子。
不多時,臭雞蛋、爛菜葉子、汙水,甚至是石塊兒一股腦地朝著梁國太後扔將過去。她被打的頭也破了,渾身腥臭難當。半晌,竟低聲嗚咽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梁國百姓聽到太後嗚咽,喧鬧之中突然靜寂下來,很快,新一輪的攻擊又朝著梁國太後招呼過去。
“柳大人來了!”
人們正施暴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萬人簇擁的城門樓驟然死寂。
柳城提了劍來,嘴角隱隱有血跡,他帶了一隊人,均是穿著鎧甲拿著利刃。眾人默不作聲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慢慢給柳城讓出一條路來。
“誰敢動手傷太後娘娘?!”柳城冷冷地望著眾人一眼,那些人均低下頭,不敢去看柳城鋒利的眼神。
柳城心裏存了疑慮,本想觀望一會兒,但這些人也不知抽了什麼風,竟然大膽臆想太後,給太後身上潑髒水,甚至動手損傷太後,不能再忍,衝入人群當中,將暴亂壓製住,身後那隊人早就登上了城門樓,放下太後來。
“柳大人,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影。”侍衛稟報之後,柳城臉色微微一變,難道周國那些人隻是為了羞辱太後麼?!
柳城收了劍走到太後麵前,單膝跪倒,“娘娘,臣救駕來遲,娘娘恕罪。”
“哼,你自然是……救駕來遲!”原本靠倒在侍衛懷中的太後娘娘突然冷哼一聲,聲音裏是說不出的陰狠淒厲。
柳城臉色驟變,他抬起頭來,瞧見站在自己麵前的侍衛胸口中了一刀,已然斃命。此刻不是侍衛扶著太後,倒是太後拿住了侍衛。那刺在侍衛胸口的匕首黑亮黑亮,入肉無聲,柳城腦中正想著它定是削鐵如泥,半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卻不是他,而是太後。
“柳大人殺了太後!柳大人殺了太後!柳大人要造反了!”
城門樓下不知誰歇斯底裏地喊了聲,人群驟然暴動!
“是了,柳大人是國城貴族之後,小皇帝年紀小,梁國國力衰微,柳大人奪位此刻是最好的時機!隻是不知柳大人奪位,咱們百姓們又當如何倒黴!大家,快跑啊!快跑啊!”
“跑啊!快跑!”
暴亂隻在一瞬間,柳城看著麵前用匕首割了喉的太後,臉色慘白,走到那女人麵前,在對方下巴處揉了揉,果然撕扯下一塊黃色的人皮麵具。
變故抖生,柳城還未反應過來,他剛才於宮中出來,內心已受重創,此刻瞧見假太後煽動暴亂,頭腦空空,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他身子一僵,剛才蘇辰入宮稟報太後被抓的消息,蘇辰,他是真是假?
一想到此處,柳城渾身發冷,他將假太後一把推倒,提了劍下了城樓,眼見烏泱泱一大群人朝著四麵八方逃竄而去,一種絕望的心情攝住魂魄。
糟了!若是蘇辰也是假的,宮中的那些人,小皇帝,柳歌,甚至陳鈺,都要遭受周國歹人毒手!
此刻必須去往宮中才是正途!然而馬聲嘶鳴,大地突然顫抖起來,一股濃厚的灰塵從城門外衝將過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大地顫抖也越來越劇烈,片刻間,城門外衝進三匹高頭大馬,馬上之人高舉大旗,赫然寫著“周”字!
怎麼會?他們周國歹人攻打梁國怎麼就這麼快?!甚至梁國還沒有一個兵士來稟報,他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進了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