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陛下還謝家一個公道。”謝沛跪倒在地滿臉淚水,他知自己逼迫當今聖上親自處置四皇子步淮,對方心中一定不滿,料想他報了此生兩件大仇,也已經無憾。
薑國皇帝冷哼了一聲,瞧著謝沛為人臣子卻咄咄逼人,心中有氣,剛想找借口發作,站在殿中的步淵道:“謝家百年宗族,先輩於我薑國皇族有恩,謝公子不必如此。父皇,謝家死了一個女兒,四哥受罰也已抵過,如今周國大敵當前,咱們還是先抵抗外敵,這些事情就當扯平吧?”
薑國皇帝聽步淵說到周國換了個臉色,心中所思所想卻都是如何鏟除秦笙之事,當下揮手道:“謝公子退下吧,步淮於謝家無禮,原也是朕太過驕縱,還盼謝家眾人莫要心生怨懟。”
“不敢,謝家決計不敢,多謝陛下,多謝小王爺。”謝沛道,他還當自己今日必死,聽到步淵替他說話,心中雖因小妹之死憎恨了整個皇室宗族,聽了步淵的話,卻對步淵生了幾分好感。
當下謝沛行禮退出,大殿之上隻剩下薑國皇帝和步淵二人。
“不知父皇找兒臣來還有何事?”步淵問道,心想既然四皇子步淮同謝家恩怨已了,皇城之中隻有他一個成年皇子,父皇若是留他,除了抵抗外敵大事,必定是儲君之事,這兩件事情幹係重大,既和秦笙無關,他便想著一會兒差人告訴秦笙讓對方先走。
“朕叫你和王妃前來本是覺得周國皇帝看重子嗣,朕自然也是看重你和王妃的子嗣,這麼多天王妃肚子裏沒有動靜,所以邀王妃進宮讓太醫瞧瞧,朕給你挑了幾個美人,一會兒你帶回府中。”
薑國皇帝是為了對付秦笙而要兩個人同來,以上說的話全都是謊話,當下給貼身太監使了個眼色,要對方加緊安排。太監會意,揮揮手暗自叫了一個小太監去辦。
“父皇,子嗣問題不怪王妃,王妃身子康健,是兒臣在北疆受了傷,是以子嗣問題有所耽擱。”步淵道,說著不免臉色一紅。他和秦笙以禮相待從未逾越,兩人雖有情誼,可連日事忙,府中又多了好些朋友,他們整日摻和在一處,秦笙又經常同陳鈺或李飛語共寢,哪裏有他位置?
這一紅既是害羞,又有些惱怒。但看在薑國皇帝眼中,對方卻以為秦笙有歹意步淵不便說明,當下更生了替兒子鏟除後患的心思。
“美人生的好看,放在府中也是賞心悅目,朕心意已決,你就別推脫了。剛才你四哥行事荒唐被朕責罰,貶為了平民,朕心中不好受,你和王妃就陪朕用個飯吧。”薑國皇帝說著,已經心生一計。
步淵點點頭,他抬頭看著薑國皇帝微蹙的眉毛,想到雖然父皇還有三個兒子,但那三個哥哥太過聰明,雖戍守邊疆是為了避禍,也是為了讓父皇高興,但幾年也不見他們進宮一次,後宮之中弟弟妹妹又不大懂事,也就怪不得父皇會覺得孤單。
“朕近日總覺得隻你一個兒子,心中不大痛快,一會兒你陪朕多喝幾杯。”薑國皇帝神傷道,這番表情倒是真的。
“是。”步淵應下,等薑國皇帝從高位下來之後親自扶著他,帶了殿外的秦笙和皇後巫柔去花廳用飯。
廳上四人用飯寂靜無聲,秦笙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精致菜肴,轉頭又看了看步淵麵前的菜肴,突然覺得自己的菜式仿佛比他的還要精致半分。
剛才進廳之時步淵曾說薑國皇帝催促二人子嗣大事,又不經步淵同意,送了步淵許多美人,現如今待遇明顯,秦笙不由地長歎一聲,心道四皇子步淮和五公主步晴雖然已死,可在薑國的路仍舊不大安穩,要想過在陳國武州山時和柳妖精陳鈺成日價平平靜靜又逍遙的生活,暫時是不可能了。
“陛下,賜給小王爺的幾個美人在殿外等候,她們想進來謝恩。”薑國皇帝的近侍太監稟報道,他如此說,自然是在宮女當中挑出了上乘姿色的少女,隻是還沒到兩盞茶時間,他便將事情做成,不愧是薑國皇帝身邊的太監。
“正好王妃也在,就讓她們上來,見過王妃吧。”薑國皇帝道,說著看了秦笙一眼,眼神中帶著笑意。
步淵看了秦笙一眼,怕秦笙吃醋,但見秦笙站起身來行禮,瞧著她表情淡淡,似乎是理解自己的樣子,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
那些宮女排成一隊進了殿中,個個穿著華貴宮裝,姿色上乘,身姿窈窕,雖然長得不如秦笙柔美,但都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