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就是王妃,什麼巾幗不讓須眉,這話且不許再提。被人聽了容易被抓把柄,”汪靜姝心裏縱有千般溝壑,也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什麼雄心壯誌,那都是男人說的,她們身為女子隻能守著一畝三分地裏相夫教子。她嫁的是皇室,皇室不許女人幹政,“若非王爺不在,何苦我費心思這些?”
她的一生也隻能禁錮在寧王府深宅後院裏。
可若身為男兒,那必要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
“是是是,婢子就隨口一說嘛,這裏也就主子跟我,誰還能聽了去?”又曉知主子謹慎,“如今是寧王府,在自己的院子裏,主子不必再那樣謹慎了。要是自己屋子裏都不能放心說話,那這輩子還能放心嗎?”
汪靜姝笑了笑,不再理會她的話,安心看起采玉送來的庫房賬目。她的庫房都是她自己的嫁妝和皇家給她的聘禮,以及她在宮裏獲得一些賞賜。這庫房裏東西一多,她自己都分不清裏頭有什麼好東西,之前都是嬤嬤在打理,草草看了一遍,想必東西應不會少,旋即遞給又曉,“這是采玉謄寫的庫房文書,往後進出賬冊由你登記,每月遞給我過目就好。以後迎來送往少不得庫房的珍品。鑰匙在采玉那裏,你帶著品秀再去清點一遍罷,查查有沒有遺漏的?”
又曉當即明白,庫房的鑰匙在采玉那裏,但庫房卻由她打理,無非是相互製衡。采玉那隻有鑰匙,想要東西要經過她,她想要進庫房也得叫采玉給鑰匙,這倒是個好法子。
誰也不敢做出監守自盜的事。
“是,”又曉應了一聲,“婢子先行告退。”
“對了,青雲呢?”
又曉輕聲一句,“青雲還在倒房裏歇息,可能適應不了北方的氣候。要不要婢子將她叫來?”
倒房,在四合院裏是下人居住的屋子,位處後院之後。而這王府裏從王妃居住的正院起往後都屬深宅後院,便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因此倒房裏住的隻有丫鬟沒有家丁小廝侍衛等,那些個都安排在最後,寧王府南牆的倒房裏。
汪靜姝嗯一聲,“不必了,叫她歇兩日罷,”轉而說:“我這兒八個小丫鬟也緊夠了。其餘丫鬟家丁的事兒,你安排好。我想著若芬那邊四個丫鬟太多,改成三個也夠了,反正她自己也有一個丫鬟嘛,那如玉定二等丫鬟,改名字。”
“是,主子放心,我會跟采玉一塊兒商議著辦的。她在王府比我久多了,對那些小丫鬟也比我清楚,我會向她多請教的。”
旋即汪靜姝揮揮手,她覺得自己有點囉嗦,可有些事得先說好,以免以後各自有怨言。
又曉這才告退。
此刻正值傍晚,汪靜姝中午睡了一覺這會子神清氣爽,專心看起文書,隨手一拿就是一本王府用度賬目,采玉和阿廣都細心的記錄在冊。當初他們兩個跟隨大件物兒來的時候,王爺專門從賬裏取出一部分銀錢叫他們自己做主一些事兒,索性如今都一一記錄在冊。上麵有金額,用途和使用者的名字及手印,分得很細致很詳盡,就連路上所用的飯錢也都記錄在冊,像這樣的真稱得上忠仆了。
一頁又一頁,寫的格外詳盡,汪靜姝也對照這一筆筆的看,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拿算盤算,也算不出什麼不妥,看上去無錯漏。
看到一小半時,就到了晚膳時刻,采玉叩門,“主子,該用晚膳了,小廚房已經準備好了膳食。都是北方佳肴,不曉得您用的如何。”
“若實在用不慣,婢子再叫小廝去尋酒樓買。”
汪靜姝偶有發現賬目不對,有不明白之處,“你進來!”
采玉進內,“主子怎麼了?左室是您用膳的屋子,您是不是要將膳食端到這裏?”
“我看了你跟阿廣寫的賬冊,”汪靜姝抬一眼便將賬本摔在桌上,神色嚴肅,“你們半個月前已經用盡錢財,可這些日子都有花銷,那這錢財是從何而來的?”
采玉心裏一驚,“這,其實還略有一些的。不過目前真是沒剩的了。”
汪靜姝微微蹙眉,低著頭看衣衫上的花紋,瞧不出她神色的真切,“有一些?那就是說之前記得都不真切嘍?所以最後還剩了些用到如今?”
“你們記著了,這半個月裏添置了三個家丁,應花了不少啊,還有王府日常開銷。這筆錢應是不小的數額罷。這銀錢從何而來?是阿廣傳信向王爺要的嘛?”她也是奇怪,既銀錢不夠了,為何還添置家丁?從新翻開賬目,重新核算,“半個月前的僅剩百兩,過了一夜,就有上千兩進賬了。寫的是阿廣的名字。這筆銀錢,算怎麼回事?究竟從何而來?就是向王爺要也沒那麼快,一夜功夫就有上千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