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不知道哭了多久,隻是她哭得很厲害,沒過多久,兩條淚痕已經深深掛在臉頰上。
後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好像她是扶著牆,踉踉蹌蹌的回去的。她頭重腳輕,渾身不舒服,進到房間裏,倒頭就睡。睡夢中,她總感覺臉上被人舔著,好似溫熱的唇在潤濕她幹涸的皮膚,一股熱浪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蜷曲了身體,可很快就撞入到了一個溫暖的火爐裏,這個火爐好溫暖啊,她好冷啊,抱著這個火爐就不冷了,焐熱了身體也焐熱了心,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像隻八爪魚一樣抱著,她好累啊,她要睡覺,然後漸漸地沒有了意識。
第二天露白抱著自己要炸裂的頭,噌地一下子就坐立了起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哪裏?
她旁邊的人兒也跟著噌地坐了起來,扳過她的肩膀,急忙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是許諾!
露白抬頭見著了許諾,他的臉上此刻是滿臉的關心。
露白找到了她專屬的安全感,不聽話的眼淚又刷地往下掉,昨天晚上的事記起來了,情緒激動了起來,哭著喊著:“許諾!”
然後投入到他的懷裏。
許諾愛撫的摸著她的頭,用像個老父親的口吻問道:“你好點了嗎?怎麼昨天渾身冰冷的?”
露白斷斷續續地說著:“許諾,我,我昨天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
“我,我看見了賀嘉豪了!”
許諾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說什麼?”
露白捕捉到了這個眼神,抓著他的胳膊,“許諾,賀嘉豪是你的哥哥,對不對?”
“怎麼突然間問這個?幹什麼?”許諾反過來抓著她的肩膀,情緒也稍微激動了點。
“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許諾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是。”
“他是你哥哥,你怎麼從來都不跟我說?”
許諾的臉色沉了下來,表情有點痛苦:“家兄已經過世了。”
又戳中了他的痛點,露白很是抱歉。
“對不起。”露白張開手臂,擁抱了許諾。
半晌,露白才繼續說著:“你知道嗎?我認識賀嘉豪!”
“我知道!”埋在她胸前的他悶悶的回著。
“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從前,他和你一起在江城一中讀初中,對不對?”
“是的。”
“一起讀了三年書,你知道嗎?我哥他一直在暗戀你。”他的聲音開始啞啞的了。
“我以前不知道,可是我昨晚突然知道了。”
“你昨晚怎麼知道的?”他抬起了頭。
“我看到了他的遺照,想起了他,想起了從前,突然就明白了。”
許諾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他哥臨終前囑托他的話,他決定還是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一股痛苦的回憶湧來,他啞聲道:“他從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就默默記住了你的名字,張露白。他說,開學第一天,你跑去學校宣傳欄上的分班表上瘋狂找名字,當時他被別人纏煩了,就出來透透氣,這邊人少,他就遠遠地看見你一個人,表情很誇張,舉止也奇怪,他好奇,就跟在你身後,看著你從第一個名字找到最後一個名字,再從最後一個名字找到第一個名字。你越來越沮喪,他怕你有事,喊了你幾聲,你都沒聽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