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蘇夜歌足足躺了兩日,才轉醒。
睜眼,入眼一頂煙青色的帳子,她手指微動,匍匐在床榻邊的男子感覺到,起身,瞧見她醒來,眼底一抹亮色,“你醒了,我去叫太醫。”
“鳳墨柒。”
鳳墨柒頓住步子,轉身,低頭,他的衣擺被小丫頭抓著,小丫頭白皙的手腕上又許多刮痕,已經結痂。
“哪裏不舒服?”
蘇夜歌搖頭,他平素都是一副淡淡慵懶閑適的樣子,好似任何事都沒放在心上,這會倒是難得的認真。
她心中有什麼東西一點點融化。
年輕男子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中有血絲,方才握住她手的掌心似乎還有餘溫,溫暖,而又安心。
似乎很多東西瞬間就明朗了。
那些藏在心底的悸動,以及當初,她想說,卻沒機會說出來的話。
上天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機會,這一次,她想抓住了。
許是許久蘇夜歌都沒說話,讓鳳墨柒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上前,貼在她額頭,不熱不冷,剛剛好,“可是餓了?”
蘇夜歌搖頭,“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夢見你了。”
答非所問,這個回答,卻讓鳳墨柒感覺到幾分意外。
這一覺,睡的很久,也夢了好多。
不過,是前世她被虐待致死後的場景。
她死後,被扔到了亂葬崗,屍體和犯錯的宮人一般,曾經驕傲的蘇家大小姐,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後,竟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免不了讓人唏噓。
即便在夢中,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無力的恨意。
後來,她看見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策馬而來,那一抹紅色披風,在獵獵風中,耀眼而又奪目,帶著希望。
是鳳墨柒,她看見他下馬,將自己屍體從亂葬崗從帶出,帶回王府,妥善安置,最終,和蘇家人一起下葬。
而唯一的祭拜者,是他。
有一瞬間,她瞧見了年輕男子眼角的淚水,以及,他手腕上掛著的一串手繩。。
蘇夜歌盯著他看,許久未說話,惹的鳳墨柒少不了有幾分疑惑。
“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一個手腕,紅色的繩子,上麵掛了一顆金色的珠子?”
鳳墨柒微愣,那手繩是他年少時,經過一方寺廟,有一位僧人給他的,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鳳墨柒向來不信天,隻信自己。
於是,那手繩便一直收著,從未見過麵,就連衛三都不知。
她如何知道?
疑惑歸疑惑,鳳墨柒轉身,翻出了手繩,遞到蘇夜歌麵前,道:“你說的,是這個?”
蘇夜歌接過,紅色的繩子,金色的珠子,連上麵的花紋都一模一樣。
她從未見過,卻在夢中清楚的瞧見了。
是以,夢中那一切,都是真的。
於她,他是恩人,亦是她的救贖。
鳳墨柒看著笑的越來越詭異的蘇夜歌,微微皺眉,“你喜歡它?”
蘇夜歌搖頭,她抓過鳳墨柒手腕,係上,“這是你的保護符,戴著,不許摘下。”
“一個大男人,戴著東西,荒唐。”
蘇夜歌也不管,淺淺笑著,依舊給他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