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竟荒謬地認為是拉迪斯拉斯向埃爾韋拉開的槍嗎?他們甚至彼此互不相識。”

“可能是他幹的。他的車子就在拐角附近。”

“胡說八道。”塞奇威克夫人粗魯地說。

“那天晚上的槍擊事件讓你有多大的不安,塞奇威克夫人?”

她看上去微微有些吃驚。

“我的女兒死裏逃生,我當然感到不安。你認為怎樣?”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邁克爾·戈爾曼的死讓你有多大的不安?”

“我為此感到非常難過。他是個勇士。”

“你認識他,是嗎?”

“當然。他在這兒工作。”

“可是,你對他的了解不隻這些,對嗎?”

“你是什麼意思?”

“得了,塞奇威克夫人,他是你丈夫,不是嗎?”

有一陣子她沒作答,但也沒表現出任何煩亂和驚訝的跡象。

“你知道的很多,不是嗎,總警督先生?”她歎口氣靠到椅背上,“我已經有——讓我想想——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二十年——不隻二十年。可是,有一天我往窗外一看,突然間認出了米基。”

“他認出你來了嗎?”

“很奇怪的是我們都認出對方來了。”貝斯·塞奇威克說,“我們在一起隻呆過一周左右的時間,然後我的家人就找到了我,給米基一筆錢讓他走開,然後帶著恥辱將我領回家。”

她歎口氣。

“我跟他一起私奔的時候還非常年輕。我知道的很少,隻是個滿腦袋裝著浪漫念頭的傻姑娘。在我心目中他是個英雄,那是因為他騎馬的樣子。他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他英俊,開朗,還有愛爾蘭人特有的能說會道!我真的認為是我跟著他一起私奔的!我懷疑他自己會不會也這樣想過!可是我染騖不馴,頑固任性,而且發瘋似地癡戀著!”她搖搖頭。“沒持續多久……最初的二十四個小時就足以讓我們幻想破滅。他酗酒,為人粗魯而殘忍。我的家人出現將我帶回去的時候,我非常感激。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或聽到他的消息。”

“你的家人知不知道你與他結婚?”

“不知道。”

“你沒告訴他們嗎?”

“我並不認為我結婚了。”

“為什麼?”

“我們是在巴利高蘭結婚的,但是當我的家人去的時候,米基找到我,告訴我那場婚禮是假的。他說是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編造的。到那時候,我覺得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是很自然的。他是想得到給他的那筆錢,還是害怕在我不到法定年齡就跟我結婚而觸犯法律,我不得而知。不管怎樣,我一刻也沒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那時候沒有。”

“後來呢?”

她好像陷入沉思之中。“直到——哦,很多年以後,當我對生活、對法律上的事有了更多一點的認識之後,我突然想到很可能我已經和米基·戈爾曼結婚了!”

“那麼,當你嫁給科尼斯頓爵土的時候,你實際上犯了重婚罪。烽-火-中-文-網”

“還有,當我嫁給約翰尼·塞奇威克,又嫁給我的美國丈夫雷奇韋·貝克爾的時候。”她看著總警督戴維,像是真覺得好笑般地大笑起來。

“這麼多的重婚罪,”她說,“看來真是太荒唐了。”

“你從來沒想過離婚嗎?”

她聳聳肩。“看起來像個愚蠢的夢。為什麼要算陳年老賬呢?當然,我和約翰尼說起過。”說到他的名字時,她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他是怎麼說的?”

“他不在乎。約翰尼和我都不是太守法的人。”

“重婚罪是要受一定懲罰的,塞奇威克夫人。”

她看著他笑了。

“誰會去擔心多年前發生在愛爾蘭的事情呢?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解決了。米基已經拿了他的錢滾蛋了。哦,你難道不明白?那隻是件小事,一件我想忘卻的事情。我把那些事情,那些生活中一點都不重要的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放置一邊不管。”

“然後,”“老爹”以一種平靜的聲音說,“十一月的某一天,邁克爾·戈爾曼又出現了並向你勒索?”

“胡說!誰說他向我勒索的?”

慢慢地,“老爹”的目光移到椅子上靜靜地坐得筆直的老夫人身上。

“是你。”貝斯·塞奇威克瞪著馬普爾小姐,“你怎麼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