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老爹”說,“我想他們不會殺害他的,有人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自始至終,這一點很明顯:不管是誰操縱這場演出,他都反對謀財害命。”
“聽起來真是荒誕,”貝斯·塞奇威克說,“極其荒誕!我根本不相信你們有任何證據把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與這些連篇廢話連在一起。”
“我們有很多對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不利的證據,”“老爹”說,“要知道,他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他在不應該來的時候到這附近來溜達。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是來與你女兒建立聯係的。他們定有暗號。”
“胡說,我親口跟你說過她不認識他。”
“她可能跟我這樣說過,但那不是真的,她正愛戀著他。她希望這家夥娶她。”
“我不相信!”
“在你這樣的位置是不會知道的,”總警督戴維指出,“馬利諾斯基不是那種心裏藏不住話的人,而你的女兒你根本就不了解。你也容許這樣。當你發現馬利諾斯基來到伯特倫旅館的時候,非常生氣,是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因為你是這場演出的組織者,”“老爹”說,“你和亨利,財政方麵的事由霍夫曼兄弟負責。他們安排所有有關**銀行、賬戶及其它方麵的事情,但是這個集團的老板,管理並安排它的大腦,是你的大腦,塞奇威克夫人。”
貝斯·塞奇威克看著他大笑起來。“我從沒聽說過這麼荒謬的事情!”她說。
“哦,不,這一點都不荒謬。你有頭腦,有勇氣,有膽量。你大多數事情都嚐試過;你覺得最好再試試犯罪。那裏麵充滿刺激,充滿危險。吸引你的不是錢,我可以這樣說,而是這樣的事所帶來的樂趣。但你並不主張謀殺,也不主張不恰當的暴力。沒有殺戮,沒有暴力襲擊,隻是在必要的時候好心地、悄悄地、科學地在頭上敲敲。要知道,你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女人,極少數真正讓人感興趣的了不起的罪犯之一。”
有幾分鍾的時間,大家都沒說話。然後,貝斯·塞奇威克站起來。
“我想你肯定是瘋了。”她將手伸向電話機。
“打算給你的律師打電話?在你說得太多之前這樣做是很對的。”
她猛然一揮手將電話往話筒架上一摔。
“再一想,我討厭律師……好吧。你說得很對。是的,**縱著這場演出。你說得很對,這出戲很有趣。我喜歡它的每一分鍾。從銀行裏、火車裏、郵局裏以及所謂的押款車裏拿錢很讓人開心!做安排、做決定都讓人開心,非常有趣的事情,得到它我很高興。泥做的罐子在井裏打水一次都大多?你剛才是這樣說的,對嗎?我想你說得對。為了錢,我已經玩得非常開心了。但你說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開槍打死了邁克爾·戈爾曼,你錯了!不是他,是我。”她突然高聲而激動地大笑起來。“不要刨根問底他做了些什麼,他是怎麼威脅的……我跟他說過我要打死他——馬普爾小姐聽我說過的——我就真的打死了他。我的做法基本上跟你所說的拉迪斯拉斯的做法一樣。我躲在那地方,當埃爾韋拉經過的時候,我胡亂地開了一槍,當她尖叫起來米基衝到大街上來之後,我打中了他身上我想打中的地方,我讓他罪有應得!當然,我有這個旅館所有入口的鑰匙。我從朝向那塊地方的門裏溜進來,上樓到我的房間。我從來沒想到你會查出這把槍是拉迪斯拉斯的——並會懷疑他。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的車子裏偷了它。但絕對沒有,我向你保證,把嫌疑轉嫁到他頭上的念頭。”
她掃了馬普爾小姐一眼。“你是我說的這些話的見證人。記住,我殺了戈爾曼。”
“也許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愛馬利諾斯基。”總警督戴維暗示說。
“我沒有。”她猛然反駁說,“我是他的好朋友,僅此而己。哦,是的,我們曾經是關係不太親密的情人,可我並不愛他。在我這一生中,我隻愛過一個人——約翰·塞奇威克。”她說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變得輕柔起來。
“可是拉迪斯拉斯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他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而蒙冤人獄。我殺害了邁克爾·戈爾曼。我這樣說過,而且馬普爾小姐也聽到了……現在,親愛的總警督戴維——”她興奮地提高了聲音,大笑起來——“來把我抓起來呀。”
她一甩手臂,用沉重的電話機座砸碎窗戶,在“老爹”能站起身之前,她就跳出了窗戶,斜著身子沿狹窄的護牆飛快地向前挪動著。戴維拖著肥胖的身軀以令人吃驚的速度迅速跑到另一扇窗,推開窗榻。與此同時他吹響了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來的警笛。
馬普爾小姐費了更大的氣力過了一會兒才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他們一起注視著伯特倫旅館的正麵牆壁。
“她會掉下去的。她正沿著下水管道往上爬,”馬普爾小姐驚歎道,“可是為什麼往上爬呢?”
“到房頂上去。那是她惟一的機會,她知道這一點。老天,看她,爬得像貓一樣靈活。她看上去就像貼在牆上的一隻蒼蠅。看她冒的這個險!”
馬普爾小姐半閉著眼睛喃喃說道:“她會掉下去的,她不能那樣……”
他們注視著的女人從視線中消失了。“老爹”往房間裏縮回身子。
馬普爾小姐問:
“你不想去……”
“老爹”搖搖頭。“我這樣的身子去有什麼用?我已經讓手下準備好應付這樣的事情了,他們知道該怎麼辦。過幾分鍾我們就會知道……我想她不可能鬥得過這麼多的人!要知道,她是個千裏挑一的女人。”他歎口氣,“那些野蠻人中的一個。唉,每一代人裏麵我們都有些這樣的人。你不能馴化他們,你不能把他們帶回到社區裏,讓他們生活在法紀之中。他們按自己的方式生活著。如果是聖教徒,他們會去做照看麻風病患者之類的事,或者在叢林中殉道;如果是壞人,他們會做些你聽都不想聽的殘忍之事,有時候一一他們就是野蠻!要是生在另外一個時代,一個每個人都得靠自己的雙手,每個人都得通過爭鬥來維持生活的時代,我想他們是可以接受的。時時有危險,處處是危險,而他們自己也對別人也必然造成危險。那樣的世界適合於他們;他們在那裏麵會得心應手的。這一個卻不是。”
“你知道她打算幹什麼嗎?”
“不知道,那是她的天賦之一,出乎意料。要知道,她肯定已經把這件事想透了。她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她坐在那裏看著我們——讓一切繼續進行——一邊進行思考。努力地思考,計劃。我想——啊——”他打住話頭,因為突然傳來重重的汽車排氣所發出的聲音,車輪的尖叫聲以及一輛大型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他探身往外看看。“她成功了,她到了自己的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