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之的五官本就精致,隻是平時她的穿著打扮太過端莊規矩,看上去死去沉沉的。就算近一年有些許改變,在蕭千景心裏,卻從未把她當作大美人過。

如今畫上新娘妝,精致的五官一下子就被凸顯了出來,特別是眉心點了一抹紅,顯得特別具有異域風情。那如驚鴻的一瞥,攪動著蕭千景那顆蠢蠢欲動的春心。

他本是來看笑話的,所以早早的就到沈府門外找了一個絕佳的觀賞點,既不惹人注意,又能看清楚沈瀾之所有的表情,可是現在,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想要她。

蕭千景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丟了西瓜撿了芝麻。要是自己不和沐思羽攪合在一起,那麼今日自己是不是已經抱得美人歸,而且氣運還不受任何影響?

“殿下,沐克恭有事求見。”

屬下的話打斷了蕭千景的思緒,且衝淡了他的悔意。

畢竟沐家給自己籌集了不少金銀,若不是他們在背後支撐自己,自己根本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籠絡這麼多效忠的人,尤其還是在父皇年盛的時候。

雖然之前蕭千景對他們有些許不滿,覺得沐家製約了自己,可如今他失了不少勢,而且明王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現在處境是絕不能失去沐家的支持。

但沐克恭並沒有什麼要事,隻是聽說蕭千景一直守在沈府門外,怕蕭千景不管不顧的搶親,所以來看看情況。

他是沐思羽的父親,也是少數想直接要了沈瀾之命,不想蕭千景和沈瀾之有過多牽扯的人,“殿下,內人聽說太子妃最近胃口不佳,便做了一些酸甜口的小食給她送了去,隻是下人還在宮門口就被打發了,說太子妃娘娘身子欠恙不見客。”

“內人有些擔心太子妃娘娘的身體,便差遣下官來問問情況。”沐克恭恭順的解釋道,“殿下您也知道,下官是個懼內的,不得已,隻能來叨擾太子殿下了。”

蕭千景心一沉,昨晚他才禁了沐思羽的足,沐家今日就來敲打自己了,這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蕭千景非常不悅,卻仍是笑道,“昨日太子妃在操持東宮的事務時動了胎氣見了紅,這太醫叮囑一定得臥床靜養。”

沐克恭心一緊,“那小殿下他...”

“孩子沒事。”蕭千景張口就胡言道,“太醫說太子妃是太累了,所以才會動了胎氣。太子妃要強的性子嶽父又不是不知道,為了避免別人用瑣事打擾到她,這才下令外人不得去打擾她養胎。”

“嶽父嶽母對太子妃一直寵愛有加,原本孤應該早點知會嶽父嶽母的,隻是這件事一來昨日才發生,二來孤還有要事要辦,所以沒來及,嶽父可別怪罪。”

蕭千景說得有理有據,態度也算恭敬,就算沐克恭心有疑慮卻也隻能應道,“小殿下要緊,太子妃娘娘應該多休息才是。”

他頓了頓,又言道,“太子妃娘娘到底是年輕,又是第一次懷孕,恐怕有很多懷孕應該注意的事不清楚。殿下,不若讓內人進宮陪太子妃一段時間,順便讓她給太子妃娘娘講講這方麵的事。”

“這事兒哪用勞煩嶽母。”蕭千景拒絕道,“宮裏有我母後幫忙照顧著呢,難不成嶽父還不放心我母後?”

“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沐克恭立馬應道,“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每日事務繁多,實在是不想她為了太子妃的事煩心...”

“太子妃肚子裏的是孤的嫡子,是母後的嫡親孫子,若是不讓她操心,孤還怕她覺得孤剝奪了她照顧嫡親孫子的權利。”蕭千景最後做了些許讓步,“若是嶽父嶽母實在想做點什麼表達關心,嶽父不若讓嶽母做點太子妃喜歡的吃食,孤會讓宮人送到太子妃手上的。”

沐克恭自知再說下去會惹太子不悅,便告退了。

隻是當他離開後,心卻一直往下沉。

他跟在蕭千景身邊很多年了,對蕭千景的了解不說八九,五六成也是有的。很明顯,太子殿下如今已經厭煩了思羽,甚至已經把她軟禁了起來。隻是因為現在還需沐家提供銀兩,不得不給自己一點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