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聽過高考剛達三本線,家長就大張旗鼓地去辦慶祝宴的嗎?
陳立川他爸就是這樣的人!
這不,一大早,陳喜順就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聲音嘹亮,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甚至八竿子打不到邊的朋友,都邀請過來,一起為兒子慶祝。
“哈哈哈哈,記得過來啊,福瑞龍大酒店,中午十二點準時開宴!”
“老秦,過來咱哥倆好好喝幾杯,這次特意從省城訂回來的海鮮。”
“劉局,今必須得到,我兒子不負眾望,直衝本科線,給我老陳家長臉啊!”
陳喜順的笑聲越發張狂,這語氣,像是他兒子考上清華、北大似的。
“老陳,記得邀請齊局長過來。”
這時陳立川他老媽,金巧玲也在一旁笑著提醒,怡然自得地磕著瓜子,已然將宴請當做非常有排場的一件事,瞧我家多有錢。
“爸...媽...你們這...”
陳立川愣愣地站在臥室門口,重新經曆一遍時,才更加深有體會,他這一家子,為人處世該有多麼高調與荒唐。
“考這麼點分數,還敲鑼打鼓地去慶祝,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再說了,這麼鋪張浪費,不知道電器城以後怎麼倒閉的?”
陳立川緊蹙眉頭,一幅說教的姿態。
他記得很清楚,就在大一入學不久後,就因為資金周轉問題,電器城破產,父母甚至因此鋃鐺入獄!
可雖然父母的性格,沒能力做好經營,但賣假貨,陳立川堅信,父母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兒子的這語態,陳喜順和金巧玲相互對視,頓了片刻後,很有默契的哄堂大笑。
“兒子,前兩天跟你說這事,你可是滿口感謝,高興得不成樣子,現在突然發什麼神經。”
金巧玲撇撇嘴,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對於兒子的話,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
“嗬嗬嗬,喜事嘛,當然要慶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兒子,出去闖社會你得像你老爹一樣,為人豪邁、大度,這買賣才能做得開...”
陳喜順幹巴地笑了幾聲,接著又是一堆極其不靠譜的大道理。
這要放在原來,陳立川肯定會深信無疑,漸漸成為如老爹一樣的性格,看似豪邁,實則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傻帽。
“唉...”
陳立川深深歎息,深感無奈,重生回來的這幾日,一直在給父母灌輸危機感,可眼瞅著越做越大的電器生意,誰會想到買賣說塌就塌。
更何況一個毛頭小子的話!
而且陳立川在父母眼裏,是極不靠譜的定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僅有僥幸達三本線的成績。
算了,隻能親自調查電器城的情況...陳立川默默想著,但前一世的自己,對自家生意從未上過心,眼下沒有任何頭緒。
“鈴鈴鈴...”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陳立川的思緒,以為是老爸那些不靠譜的狐朋狗友,起身開門時略顯煩躁。
“誰呀?”
“是你...齊...司遙?”
陳立川嘴角上揚,淡出一抹友好的笑容,雖然時隔多年未見,又怎麼會對一中的校花沒印象,在學生時代,她算是每個學生為之努力的目標。
當然,陳立川也不例外,那時候對齊司遙頗有好感,尤其是到了大學,兩人又在同一城市,條件上絕對算極佳,這給了他很大機會。
但後來家庭破產,也讓陳立川不再抱有幻想,之後的一條路尤為艱辛,雖然多年後小有成就,但很多事,包括對一些人的情感,早已陌生。
“是有什麼事吧?快進來坐。”
陳立川很客氣地詢問,但早已沒了年少時的激動,此刻有的,隻是那份平淡的同學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