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癡心夢一場(文)(1 / 2)

? 王夫人用完點心後,見王娡麵色稍有緩和,便也敢問她一些孕中事宜。

母女二人絮絮半日,也談了好一會兒。

眼見的天色將晚,王娡喚來義忠問道:“皇上可曾說了母親住在何處?”。

義忠陪笑道:“皇上仁厚,知道娘娘母女二人久別重逢,必有許多體己話,讓娘娘可就近隨意擇取一處上好的宮殿給老夫人歇下。”。

王娡點一點頭,對母親道:“我的非羽殿有一處偏殿,雖不及主殿華貴,倒也收拾的整齊利落,母親若不嫌棄,便在那裏暫住幾日。”。

王夫人難得見她好臉色,急忙點頭,哪有不允的道理:“一切但憑姑娘安排。”。

王娡笑一笑:“今日說了這半日的話我也累了,母親早些安歇罷。明日裏按照規矩是要拜見太後皇後的,隻是太後近日心緒不佳,明日早晨我遣人去問問可願意見。皇後那裏,倒是必須去走一遭。”。

王夫人試探著問:“太後緣何心緒不佳?你也該伶俐著多勸勸。”。

王娡似笑非笑打量她一眼:“母親說笑了。太後鳳體尊貴,自有皇上皇後小心伺候,哪裏輪得到我這樣的妾侍呢?”。

她將妾侍兩字咬得極重,王夫人便有些訕訕的。

見她還有話要說的樣子,王娡愈發不願與她多言,隻道:“青寒,帶老夫人下去洗漱。”。

王夫人見她神情有些倦怠,隻得罷了。

晚間,容芷打了水來替王娡洗漱。

她將雪白的毛巾浸到嫣紅色的玫瑰花汁子裏去,婉聲道:“娘娘今日對老夫人也有些不客氣。”。

王娡正在拆散自己的發辮,聞言淡淡掃她一眼:“素日裏不見你多嘴,今日是怎麼了?”。

容芷將毛巾撈起來,輕輕擰幹,道:“娘娘恕罪。奴婢隻是覺得,娘娘無論和老夫人有何過節,這樣看起來,倒很像是不惜重皇恩,恐生不虞。”。

王娡淡然一笑置之:“我自然知道,如今飛羽殿隻有我們三人,因此我不必遮掩。來日到了人前,怎樣做我自然不會愚蠢至極。”。

容芷歎一口氣,輕輕替她用毛巾拭臉,玫瑰花芬芳的氣味,倒是紓解了王娡鬱結已久的心情。

她閉上眼睛,沉沉地舒出一口氣。

不知何時,自己也變得這樣愛歎氣了,想來是心中抑鬱太過,歎氣似乎還能排解一些。

晚間,容芷替她蓋好雲絲青花軟緞被,溫聲軟語道:“娘娘早些睡,明日還有的忙呢。”。

王娡點一點頭,道:“今日你也辛苦了,不必守夜了。換青寒過來罷,我也好與她說說話。”。

容芷低聲應了一聲,旋即轉身出去了。

卻是青寒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勉強笑道:“小姐怎的還不睡?”。

王娡見隻有她一個,壓抑了半日的情緒方才洶湧而來。

她靜靜坐起身,抱著雙膝,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光道:“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罷。”。

青寒細心替她取來披風披上,盤腿在她麵前坐下:“小姐心裏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也就好了。總是憋著,人也都憋壞了。”。

王娡聲音裏帶了一點哽咽之意:“你今日可聽母親說了?永涵至今沒有續弦。我真是覺得,此生最對不起的,怕就是他了。”。

青寒聞言,也沉默片刻,方才輕輕道:“老爺,是很重情重義的人。”。

王娡抬起手臂,用寢衣袖子拭去眼淚:“我如何不知。隻是這一生,我怕是再遇不到這樣好的男子了。”。

她的目光裏帶著一點迷離之色:“你可知道?日日與皇上呆在一起,都讓我覺得無比厭倦。皇上和永涵不同,恰如雲端月和草中蛇。永涵此生從未算計過別人,而與皇帝在一起,連我也變得這般工於心計起來。”。

青寒拍一拍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小姐不要再傷心了罷。你這樣難過,奴婢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如今小姐隻能守著眼下,好生過好咱們在宮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