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花開好顏色(文)(1 / 2)

? 待到用過早膳用過早膳,用過早膳估摸著便是皇上下早朝的時辰了,王娡隨手披上一件花鳥魚紋的赭紅色外衣,信步朝禦花園走去。[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禦花園有百裏丹桂,盛開之時,長安城內芬芳撲鼻,如沐花海。

王娡一路上被這樣的香味感染著,連帶著人也鬆快起來。然而不多時,她便想起皇後的丹桂香,心中複又沉了下來。

想來如今,皇後還是在日日焚燒此香罷?不知皇上每每去往未央宮,心中是何等情緒?

隻是,他也不常往未央宮去就是了,哪能聞到自己親手賜給皇後的香料呢?可憐皇後,唯一的一點能讓她感念到皇上的東西,還是皇上刻意加害於她的。

王娡想著,淡淡歎了一口氣。

走出百餘步,禦花園便在眼前。金秋時節,雖有花枝殘敗,卻是被宮裏的花匠打理的妥妥貼貼,隻顯出一片百花盛放的景象,讓人辨不清春秋。

遠遠望過去,隻看見一座極精巧的亭閣。王娡驀然想起太子府中的采薇亭,那裏便是她與皇上的初見之地。

太子府中的花園,遠遠不及禦花園這般華麗富貴,連帶著那采薇亭,也有了幾分樸素。隻是那時的心境,與現在卻是截然不同的。

那時的自己,還帶著尚未消散的少女之心,心境一片澄明,而今物是人非。

一簇白菊之中,立著皇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無端顯出一股凜然之氣。

他身邊還有一個著黑衣的男子,二人正在商討著什麼,王娡見狀,便立在遠處觀賞著幾蓬丹桂,不欲上前。

那名黑衣男子低著頭,眉目不甚清晰。王娡略略一瞥,便知此人不是官員,那身黑衣從前倒是沒有見過,不禁讓她對於這名男子多了幾分猜測。

後宮之中,尋常男子無詔絕不可入,那麼此人必定是皇帝親自欽點的了。

良久,他二人方才談完,黑衣男子恭敬拜了一拜,轉身離去。王娡見狀便也信步上前,二人擦肩而過。

隻一眼,王娡幾乎立刻認定,此人必定是麗競門的人。

男子眉目神情皆是恭順的樣子,隻是目光深如寒潭,整個人也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一陣冷冽之氣,極沉穩的樣子。

且王娡看了他的骨骼身量,便知此人身手極好。如此看來,必定是麗競門的人了。

她心中有數,眼中隻是裝作茫然無知,笑著迎了上去。皇上見她來了,也是高興得很:“你來得倒早。”。

王娡舉目看一看麵前的花海,笑道:“鎮明倒是好興致,選在這樣清雅的去處。”。

皇上執起她的手,款款道;“如今秋日裏天高氣爽,總是悶在宮裏也沒意思,想著讓你來看看禦花園的美景。隻是方才夏邑來說話,耽擱了些時辰,累你候著。”。

王娡溫婉笑道:“皇上與大臣商議要事,娡兒怎敢打擾呢?”。

皇上搖一搖頭:“夏邑並不是大臣,他乃是麗競門的主事。”。

王娡有些驚訝於皇上的直言相告,當下笑著道:“原來如此,難怪娡兒見他的服飾與旁人不同。”。

說罷也不多言,隻隨手撥弄著眼前的一朵潔白瑩潤的菊花。此時她便萬萬不能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否則日後皇上想起此節,心中難免有些芥蒂。

若是皇上願意說,自是會坦誠相告。

果然,皇上略略停頓片刻,接著道:“自你向我舉薦了麗競門之後,大小事務,夏邑都做得極穩妥,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王娡嫣然一笑:“娡兒不過隨口一提罷了,到底是鎮明用人妥當,能將能人異士收為己用。”。

皇上攬著她,也是頗為自得的神情:“若是朝中諸人皆為我所用,何愁不能建功立業?”。

王娡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心知太後雖是已經雙目失明,想來前朝勢力也還是有的,難怪皇上氣息不順。

自古以來,太後都是權柄在握之人,且本朝太後的母家也是極厲害的家族,朝中多有薄氏為官者。

皇上若是想要一次性除去這些人,難免根基動搖,因此隻有一步步為之,章武候一事就是極好的例子了。

王娡清楚知道,皇上之所以能繼位,必定是心狠手辣,果敢堅決的人,隻是看太後能否明白此事了,若是此時能夠安心頤養天年,倒也是一樁好事。

隻是可惜,世上誰人能夠抵禦權勢二字呢?聰慧如太後,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嗬。

因此她隻微微笑道:“鎮明能有此心,何愁不能如願?”。

皇上聽得頗為高興,接著道:“朕方才憶起,今日也是新選的秀女入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