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長信宮回去,王娡心情甚好,哼著曲兒逗弄著懷裏的煙雨。[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容芷靜靜跟在她的身後,問道:“娘娘有把握太後娘娘會按照娘娘的意思做?”。
王娡轉身一笑,道:“你如今越發老練了,我指使太後娘娘做什麼了?”。
容芷目光中一點狡黠的笑意,道:“娘娘方才刻意與太後說那一番話,難道半點心思也沒有?“。
王娡微微一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心思?”。
容芷謹慎瞧了一眼四周,見四下無人,道:“娘娘的話涉及江山社稷,太後娘娘仔細思量之後必定會明白,莫言明月絕不可懷孕生子,因此借助太後娘娘之手,防患於未然。”。
王娡深深看她一眼:“你倒是個什麼都知道的跟明鏡兒似的,我正是這個打算。”。
容芷忍不住又道:“莫言明月並未衝撞娘娘,娘娘為何……”。
王娡抬眼看著萬裏長雲無痕,冷冷道:“難道我要等著她衝撞了我,才想法子麼?未免愚蠢。今日你也見到了,莫言明月自矜身份,言行舉止囂張,來日必定不是個好相與的。且她肯背離生長的故土萬裏迢迢來到長安,心中野心必定不小。來日我與她必起衝突,難道要等著她生了兒子出來我便白費了先前這許多心思麼?”。
容芷聽完,半晌無言,良久輕輕呼出一口氣:“娘娘,越來越有當年太後的樣子了。”。
她說這話時,並沒有看著王娡,而是目光遠遠望著日光下的殿宇,帶著一點蒼涼和輕輕的悲哀。
這樣的情緒,讓王娡心中似有萬石壓心,連帶著自己也沉默了。
她何嚐不知道,自己這一招太過陰毒狠辣,然而她看著懷裏煙雨的小臉,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若是想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麼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敵人。
四麵楚歌,蕭蕭秋水,不見歸途,不知前路。
借助太後的手,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自己動手難免有不足之處,來日被人揭穿就是滅頂之罪。
然而太後,即便皇上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為了一個妃子與太後翻臉?且不說太後,後宮中的兩位太妃,也都是位高權重的啊。
想到太妃,王娡心頭微微一動,左邊就是惠太妃所居秋霜宮了。
王娡看著秋霜宮前的宮女與侍衛來來回回,慢慢地浮起一個無聲的微笑,有人不該再活下去了呢。
回到飛羽殿,王娡走了一會子路,也覺得有些乏了,腹中惡心難言,想來是午膳食用了些許油葷之物的緣故,因此讓青寒端了一杯竹青茶來喝了,方才覺得舒坦些。
回頭看見義勇正垂著手站在門邊,王娡知道他必定有話要說,便放下茶杯道:“進來吧。”。
義勇方才敢進去,低聲道:“娘娘前些日子吩咐奴才辦的事情,如今都已經辦妥了。”。
王娡心中一動,她未曾想到義勇的速度竟這般快,便道:“如何辦妥的?你隻詳細給我說說。”。
義勇微微一笑,道:“奴才前日裏從娘娘宮裏出去便去了文官下朝必經之地,想法子和伍旭之搭上了話。娘娘清楚,他是個久懷才不遇的,家中的擔子又那樣重,因此奴才不過略略提了一提銀錢的事情,他便立時鬆動了些許。與奴才多交談了幾時,奴才心中也大概有了個計較。”。
王娡冷冷一笑:“都說大丈夫不為五鬥米折腰,如今這倒是個天大的笑話呢。”。
義勇眉目恭順:“再怎樣硬氣的人,也奈何不得這銀子的,娘娘隻管放心就是。”。
王娡點一點頭,道:“你在銀錢上不必束手束腳,需要多少隻管往我的賬上支去,務必將他拉攏的妥妥帖帖。你也要提防著,我擔心動了心思的可不止咱們飛羽殿呢。”。
義勇了然地點點頭,王娡忽然想起一事,伸手招過義勇,低低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義勇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正常模樣,道:“奴才心裏有數,娘娘放心罷。”。
王娡懇切點一點頭:“如今飛羽殿上上下下你功不可沒,我吩咐管銀錢的給你多加一倍的俸祿,也算是對你忠心的一點讚許。”。
義勇推辭道:“能為娘娘盡心,是奴才的榮幸,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王娡淡淡喝了一口茶,道:“你即便不說,我也不是個糊塗的,你兄弟二人皆在宮中,家中父母唯有一個姐姐贍養,哪能不拮據?如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切莫再推辭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