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你一天嘴上能不能有個把門的?”
盧春生實在不耐煩,回頭吼了李國紅一句:“要是這話讓別人聽見了,指不定還怎麼在背後編排我家呢,你要是想二河的名聲好點,早些給你娶個兒媳婦回來生個大胖孫子,你就少給我說話!”
李國紅憋屈得要死,悶悶的答應了一聲,一甩袖子就去後麵做飯去了。
盧春生還蹲在門口吧嗒吧嗒抽旱煙。
盧二河是大年三十那天出獄,他已經打算好了,那天他去接兒子回來,到賓館洗個澡,回來再跨個火盆,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但盧小蓮一家去了西市,這件事讓盧春生生出了警惕心。
還是真的像他老婆說的那樣,在外頭攀上了高枝兒,這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著她那個斷腿的親爹也搬到西市去了?
可是看樣子,又不是直接搬家,倒像是暫住,隻是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些破爛貨,要是真這麼一去不回了也有可能。
盧春生總覺得這個年不會過得很太平,好像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爹,你蹲這兒幹嘛?”
盧大河一進門,就看見他爹蹲在門口眉頭緊鎖的模樣,不用問就知道必然是在為他那個弟弟操心了。
果不其然,盧春生看了眼已經繼承他的衣缽,在小學裏擔任教導主任的大兒子,忽然開口道:“三十兒那天,你和我一塊去接你弟弟去。”
盧大河背對著盧春生,眉頭一擰,“我不去。”
盧春生回頭看大兒子,沉聲問:“為什麼不去?”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盧大河說了這麼一句,轉頭就直接進了廚房。
盧春生看著兒子的背影,眉頭緊鎖著,沉沉歎了口氣,也沒說話。
他自然知道兒子在別扭什麼,無非是覺得他偏心小兒子,疏忽了他罷了,可這當父親的,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相親相愛,在他百年之後相互扶持的,所以他才想著帶著大兒子去接小兒子,好讓兄弟兩個緩和緩和關係。
但大兒子不願意,他也不能強行逼著他去,這事兒愁人,盧春生又歎了口氣,怎麼這兩個小子就沒一個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又和你爹吵架了?”
廚房裏,李國紅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生怕自家男人一個不好,就像個炮仗一點就燃,兩父子就又吵起來了,見盧大河進來,她急忙問:“說什麼了?”
盧大河抹了把臉:“沒吵架,說年三十兒那天去接二河的事兒呢。”
“要我說,你別去,”
李國紅悄聲道:“你好歹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了,家裏你弟弟的事情,本來就惹來了很多閑言碎語,這要是你再一去,叫人給看見了,你以後還怎麼在學校裏處事啊?”
人心都是偏的,盧春生偏心小兒子,而李國紅在這五年裏自然就偏向了一直陪在身邊的大兒子,言語間也是為自家大兒子操心更多。
盧大河語氣緩和了一點,說:“我知道了,媽,你就放心吧,我不去,學校裏也沒人敢說我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