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都一周了大家似乎還沒有從假期中走出來,陳楚僑和幾個時隔一個月沒見麵的朋友聚了一下,等喝完酒回到宿舍已經快淩晨兩點了,早上還有supervision,洗漱一下倒頭就睡了。
可能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半夜被憋醒摸黑地上了個廁所,躺到床上時眯著眼打開了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表誌勳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平時他並不會一下子發這麼多條消息,有點奇怪,雖然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還是先點進去看了。
05:12
[popo]:在睡?
[popo]:有點事情想和你說一下,方便打電話嗎?
05:37
[popo]:好吧…你是淩晨嗎?
05:56
[popo]:媽媽今天早上去世了
[popo]:在醫院走的
[popo]:會在29日舉行葬禮
[popo]:你開學了嗎?現在在英國?
睡眼惺忪中字體都是不清晰的,陳楚僑揉了揉眼睛把手機舉了起來,一字一句地又讀了遍。再三確認了每一個字後,深深地吐了口氣,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腦袋一片懵。
直到手機的光亮熄滅,臥室又陷入黑暗才回過神,她坐起身,開始給表誌勳回消息。
打了又刪掉,含著的淚水讓屏幕都模糊起來,心裏堵得難受,怎麼編輯都表達不出來想說的話,陳楚僑閉了閉眼,把所有內容都刪掉,她撥通了表誌勳的電話。
“喂?”他沙啞的嗓音傳來,比往日更加低沉。
“yoboseiyo,我是楚僑。”試圖把喉嚨的梗塞咽下去,她努力保持平靜,“我看到哥哥的消息了。”
“嗯,你不是在睡覺嗎?”
“剛剛起床上廁所就看到了消息,所以想打電話給你...”
“是這樣啊。”他說話還帶著鼻音,語調卻很平穩。
陳楚僑躊躇許久,“誌勳哥哥…”在這一刻,一切的言語都顯得那麼無力,連一句節哀順變都說不出口,所有的話都被梗在喉嚨。
“嗯?”
把每一句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發現任何安慰都是那麼的捉襟見肘,感覺多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往傷口上撒鹽。
“米阿內喲。”陳楚僑鼻頭發酸,她用力地抿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真的,抱歉。”正是太清楚這種感覺了,她才感覺到歉意,隔著電話,甚至連一個擁抱都給不了,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做的。
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道歉,他竟也明白了。
“肯恰那,”表誌勳說完,沉默了一會,才說,“你…算了,沒事。”
“怎麼了?”
“現在在英國嗎?在上學?”喵喵尒説
“嗯。”
表誌勳似乎想說什麼,又把話吞回去,“算了,沒什麼…”
明明有話要說卻總是欲言又止,陳楚僑剛想問,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表叔叔叫他的聲音,隻能暫時擱下了,和要去忙的他說再見,“哥哥,takecare啊。”
掛掉電話,她立刻查詢去首爾的航班,幸好還有今天的票,買了機票後陳楚僑就輕手輕腳地下樓了去到艾瑪的房間,知道她睡著時一貫是靜音的,直接拿鑰匙開門就進去了。
“Sh*t,你嚇死我了。”艾瑪從睡夢中被人拉起來,嚇得不輕。
陳楚僑管不了這麼多了,兩三句話這件事說完,讓她送自己去機場,“你今早是lecture吧?”
“是,我可以不去的。”艾瑪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在洗手間裏大聲問道,“開你的車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