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心動(1 / 3)

“嗯?”權革沒想到陳楚僑會這麼說,“怎麼說呢…”

她連忙擺擺手,“我隻是開玩笑的。”吐了吐舌頭,趕緊把這個話揭過去,但作為外國人是不好在韓國人麵前說首爾壞話的。

“嗯…在首爾,我覺得很趕。所有人都在跑,我有的時候想坐下,但被卷在了人群裏。”

她說得很收斂,權革卻很直白,“是的,活在首爾就像在接受一場嚴酷的訓練。”

因為聊得很好,他們就接著去了一個酒吧。

聊下來,陳楚僑感覺權革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有很清楚的自我認識,她非常能夠理解他說的“我也搞不清楚自己”,這兩者並不矛盾。她說起自己也是頭頭是道,壞習慣小心思了如指掌,但歸根結底人就是很複雜的生物,正是全麵地審視了自己,才知道自己也沒法捉摸得透自己啊。

他以獨特的角度解釋著世界,很特別也很有趣。

她問,“你有看過麥田的守望者嗎?”

“有啊。”

“你喜歡嗎?”

“喜歡。”

權革見她一笑說果然,他問,“為什麼這麼說啊?”

“就感覺你會喜歡isolation這種題材。”隱居、安靜、孤獨似乎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影子。

“有什麼推薦嗎?”

“我很少會讀這類的書,不過isolation在九十年代的北美很流行,可以試著找找。”陳楚僑問道,“你是喜歡它什麼啊?”

“是一本很真誠的書,你不覺得周圍的確很多虛假的人嗎?”

“啊——懂了,人與人之間的異化這種主題在很多小說都有。”她想起一本書,“你可以看看allgoodchildren,很好的反烏托邦入門小說,不是很遠的未來,相似的社會背景,很容易代入去想象。”

“Allgoodchildren?”權革掏出手機記下了書名,“我會回去看的,像是饑餓遊戲那種反烏托邦嗎?”

“有點像,但不完全一樣,是CatherineAusten寫的。當然這本小說就沒有麥田裏的守望者的自然,能感覺到作者在營造某些情節吧,前麵非常拖遝,我都有點看睡著了。”

權革托著下巴聽她講話,頭一點一點的,聽到這,就笑嗬嗬地問真的嗎,“那我需要開啟快進模式了。”

“雖然這麼說,我還是看哭了,哭得很厲害。”她對此有點羞澀,“有可能隻是因為我淚點太低了。”

“眼淚又不用錢,想哭就哭唄,沒有必要忍著。”

“我也很容易哭。”他說話還是很和緩,聲音好聽,“因為我知道,停滯、鈍化後代表著即將就是死亡啊,能夠感知到別人沒發現的部分,實在是太可貴了。”

權革穿著條紋襯衫,還背了一個挎包在胸前,像是乖巧的高中生,笑起來會露出一排牙齒,還有酒窩,真是又甜又可愛。

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

酒吧的燈光有些昏暗,不遠處的台子上是爵士樂隊的live,權革點了一杯威士忌,他輕輕地搖晃著杯子,裏麵的冰球跟著一下一下地碰著杯壁。

就像她亂動的心,沒有規律地撞擊著胸膛。

“不是那種饑餓遊戲的激烈反叛,是無聲的抗議,很舒服的寫作手法,不會像大部分的反烏托邦小說那樣驚悚刺激,有點青少年讀物的感覺。”陳楚僑抿了一口酒,“裏麵也描述到主人公和周圍人群的隔閡。”

“其實人和自我的異化也很有意思,失去自我、自我認證這種也很有哲學意義。”權革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擺脫同質化並做自己,我青少年的時候也對叛逆、實驗精神和變幻莫測的特質非常著迷。”

“就像霍登嗎?”所以他才會喜歡麥田裏的守望者。

“對,就像霍登。”

兩人一對視,陳楚僑心就不禁一顫,她低下頭看桌子,“我覺得我一直都無法對這本書產生很強烈的共鳴是因為我不是一個反叛者。雖說不是完全的規則遵守者,但還是以某些準則要求自己。”

她忽然有些迷茫起來,皺了皺眉,“自我的異化真是很模糊的界限呐,背離自己想法做事到底是不是異化呢?”

“是出於什麼違背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