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縣丞大聲嚷嚷著,到底是誰想要害死他。
這可把韓家人嚇壞了。
韓家上下,總共就隻有他一人做官。
韓老大庸碌,韓老三貪婪,各自教養的孩子也沒有太爭氣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一家子靠著韓北卿一個小姑娘,過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靠著韓縣丞成了呼奴喚婢的老爺太太。
一家人抓鳥解饞的日子,就像幾百年之前一樣。
誰都不想再回到那個階段,所以大家都很緊張。
韓縣丞仔仔細細的盯著紙上的每一個字。
看完之後,他不可置信的問著韓北卿。
“這紙上的人,都是咱們家裏的叛徒?都是陷害我的人?”
眾人見韓縣丞憤怒至極,又見他手裏的紙寫滿了字。
即便韓北卿沒說清楚,大家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北卿有侯府做靠山,手下精兵強將多了不少。
她一定是發現了,韓家大宅裏,有人在做可怕的事情。
“誰,到底是誰?”
韓老太太率先發言,她此時胸中如有一個大鼓不停地敲。
震的她喘不過氣,也讓她心生害怕。
“有人拉攏家裏的下人,家裏有個風吹草動的,就通報那邊。”
“有人打著侯爺親戚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
“更有人,打著爹爹的旗號,公然吸老百姓的血。”
韓北卿狠狠地剜了一眼三叔,這兩口子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她。
“啥?吸血?咱家誰會吸人血啊?那不成了妖怪了?”
王三娘聽不懂韓北卿的比喻,以為真的有人會喝人血。
“二嬸兒,妹妹的意思是。有人打著二叔的旗號,欺壓老百姓呢。”
王三娘愣了愣,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表情來。
不過這點小尷尬,對王三娘來說,並沒有什麼。
她擺了擺手,表情有些膩歪的說道。
“你們這群人說話可真有意思,就不能直截了當說清楚。非要弄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玩意,來個什麼比喻。”
“咱們這不識字的睜眼瞎聽不懂,心裏憋屈的要命不說,還要被你們笑話。”
說完,王三娘忽然想到了什麼。
看著韓北卿,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說的吸血的親戚,難不成是你舅舅?”
“他打著咱們韓家的旗號,出去做了什麼惡事?”
咱們韓家......
王三娘嫁進韓家快二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胳膊肘往裏拐。
包括韓北卿在內,沒有人不吃驚。
王三娘麵對這些熾烈又吃驚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她佯裝鎮定,板著臉解釋。
“我到底做了這麼久的官家太太,有些道理,還是知道的。”
“若是我娘家那邊做了下作的事,拖累了我兒子。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們的。”
“該打就打,該關進大牢裏就關進大牢去。”
“誰要阻擋我兩個孩子的前程,我就跟誰翻臉。”
“我王三娘,說到做到!”
韓老太太欣慰的點了點頭,不住的對韓縣丞稱讚。
“你媳婦兒,這兩年倒懂事了許多。”
“能夠明辨是非了,不錯。”
韓縣丞臉上也露出滿意的表情,甚至隱約間還有幾分讚許。
這看的韓北卿心中一陣惡寒。
王三娘的這個反應,是最基本的態度吧。
是不是她不犯渾,變得正常了,反倒給人一種進步的錯覺。
這就好比,一直不及格的學渣,忽然間考了九十分。
讓班主任跟家長雙雙驚呼,興奮異常。
“七娘,你快說話呀。”
王三娘扯了扯發呆的韓北卿,焦急的追問。
“到底是不是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