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徐有元通電話,金良和黑子特地跑到城市東頭的公園。雖說電話卡沒有問題,但他怕警察監控徐有元的司機的手機。正如他在通話中對徐有元所說的那樣,對這個能夠動用國家機器的高官,他不敢存一點僥幸,如果一不小心落在了他們手裏,他和黑子將死無葬身之地。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結束通話後他立刻把手機電池摳了下來,這部手機他也不準備再做他用,作為隻和徐副省長通話的專用機。回家的路上他仔細回憶剛剛和徐副省長的對話,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大的紕漏。再仔細回想徐副省長對他講的每一句話,他禁不住罵出了聲:“這個老滑頭!”然後想想還有點不太對勁。突然他想起在通話接近結束時徐副省長曾特別提起過“怎麼沒有聲音”。“寶貝”的音頻本就不太好,工作起來老有電流聲,導致說話聲聽不清。所以金良給U盤上轉錄的時候把音頻給關掉了。他想,徐副省長和寧馨兒長達六十分鍾的床上鏡頭,足以讓這個官場中人就範,乖乖拿出一筆錢來封住他的嘴。對這個高官,他沒想過簡簡單單就能把錢弄到手,對付這個位高權重的徐副省長,要拿出比對付韓開業和張雯清多一百倍的耐心和智慧。在回家的路上,他隻和黑子簡單地透露了一點談判的事情,其餘時間一直在思考談話的事情。“聲音”,對,一定要想法把聲音恢複了,聽聽對方在三天裏都說了些什麼?好奇心讓他決定一探究竟。
一回到家,他開始從網上下載各種音頻軟件,然後提取出一小段徐有元和寧馨兒的錄像,試著把音頻裏的雜音去除。他用軟件把幾種聲音分離開,試著消除某種“雜音”之後再合到一起,可是其他的聲音也都變得失真。忙活了一宿,他放棄了網上免費下載的聲音軟件。
第二天一覺睡到十一點他才爬起來,這個時候黑子已經坐在電腦跟前玩遊戲了。在他跟蘇小玲沒結婚前就給了黑子一套他的房門鑰匙,那時金良家老爺子老太太去了北京,他跟著姐姐、姐夫一起生活,他們有時候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等他刷完牙洗完澡,靖宜已經提著買來的魚肉和青菜進了門,兄妹倆開始在廚房鼓搗上了。
很快,一桌算不上豐盛卻足以讓金良胃口大開的菜肴端了上來。黑子提議道:“金良哥,喝點酒唄。”
他金良本不想喝酒,因為晚上他還要和徐副省長繼續糾纏,但是看黑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二來麵前的菜讓他有了點喝酒的衝動。“好!喝點。”
“好啊,我去拿。”話剛說完,靖宜已經興高采烈地跑到陽台取白酒了。靖宜今天倒休,一早就鬧哄著要來金良家,被黑子打住了,直到快晌午了才派她去買吃喝的東西。
黑子最近喝酒的興致很高,主要是想到他和金良兩人馬上就要發大財了,另外一個原因是鄰居馬嬸前兩天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和以往不同,黑子對這次見的這個女孩很有感覺,回來後就要安排金良去見見這個姑娘。黑子嘴上說是讓金良替他把把關,其實金良心裏再清楚不過,就是讓自己的好朋友為他高興高興。對此更高興的是他的親妹妹靖宜,她接連幾天像是渾身通了電,高興得什麼似的。喝著酒,話題自然扯到了黑子交女朋友的事情上。
靖宜嘻嘻笑著說:“我哥能看上一個多不容易,抓緊點,趕緊娶進來。”
黑子憨憨地笑,說:“我看上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哥,先別高興得太早。”
靖宜像是和人賭氣一般,說:“天底下上哪裏去找我哥這樣好的人,待人實誠人又勤奮,左鄰右舍哪一個不說我哥是個大好人呐!哪個女孩嫁給我哥是她的福分。哼!”
黑子看著靖宜,眼睛裏流露出一股暖意,說:“就你看你哥好,大家可不那麼看。”
“金良也說你是好人,對吧,金良?”靖宜要金良支持她。
“靖宜,怎麼這麼沒禮貌,連哥也不叫了,上了多少年學,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黑子聽靖宜直呼金良其名,不禁惱怒起來。要知道,金良可是黑子最尊重的一個兄長了,金良在他心中的地位簡直沒有什麼人可以替代。
靖宜見哥哥發火心裏卻並不怕,因為她知道黑子是寧可自己吃天大的苦也不願意她吃一點小苦頭的主,再說她這麼叫是征得金良同意的。於是她說道:“你凶什麼凶,看這架勢你要吃人啊,我直呼金良哥的名字是他同意的,你不信問他。”說著用一根手指頭指著金良。
金良哭笑不得,又不得否認,隻好嘴裏“唔,唔”了兩聲算是回答。
黑子詫異地看著金良,靖宜卻是一副非要辯個明白的架勢,說:“你別含糊,那天咱們怎麼定的,你當著我哥說清楚,別讓他認為我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