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國給徐副省長打了個電話,提出要和他見上一麵。
“好吧,找一家安靜點的茶社,就選植物園旁邊那家竹蔭茶園好了。”徐有元說。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掛了電話。
下午時光,深秋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一座竹子和鬆樹皮裝飾外觀的建築掩映在高大濃密的樹木中。在喧囂的城市裏,這卻如世外桃源般幽深靜雅。
在一間茶室裏,簡單的寒暄之後,徐有元和劉愛國相對而坐。
“發生了這件命案,要是沒有夜晚的這次行動,恐怕我還真沒有時間坐到這兒和您一同品茶呢,太緊張了!”劉愛國說。
“辛苦你了。搞成這樣,看來我對這個小齊的能力是有點高估了。愛國,目前的情況如何?用你的專業知識分析分析。”徐有元說。
“哦,談不上專業,也就是我個人的一點見解。嗯,那個金良目前躺在醫院裏,情緒還算穩定,但是王勇去找過他,有點抓住不放的意思。唉,也怪當時我用人不當,派他上這個案子。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用他是看重他的能力。這個人在業務上是一把好手。”劉愛國說。
徐有元擔心地問:“那這個王勇目前為止都掌握了什麼?”
劉愛國忙說:“哦,王勇目前知道這樁敲詐案是金良做的,兩個受害人也找到了,其中一個承認受到敲詐,另一個受害人是個女的,咬著沒有承認。不過,要是做做工作讓她承認不是什麼難事。至於您……您這兒我下手快,馬上就都刪除了,所以王勇不知道牽涉到您。完後,您又出麵給他要來一個公安大學進修的名額,馬上把他調開了,所以……”
徐有元“哦”了一聲,說:“那他怎麼又會出現在命案現場?”
“嗯,這個人有點……我們俗話叫什麼,哦,一根筋。換一種說法就是執著。在北京進修的時候他還給我打過電話問案子的事情,讓我給罵了一通,可是這個家夥卻私下悄悄地搞起了名堂。”劉愛國說。
徐有元問:“你們局裏對這件事怎麼看?”
“崔卿鐵把我叫了去,問起這件事情。唉,也是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性質變了,普通的刑事案件和一樁命案聯係在一起了。我就照著我們商量好的說了,崔卿鐵和嚴廳長不是去您那裏求證過嗎?”
徐有元說:“是啊,兩人一起來過。我對他們說,是我要把港商那段錄像拿掉的。那個老嚴還委婉地表示這樣插手你們的工作,下麵不好做事。”
“是啊,崔卿鐵回來後在黨委會上不點名地批評我,說我不按程序辦案,有事情不經過辦公會議等等。我下來向他解釋了,敲詐案件的調查是案前偵察,另外對其他我做了個自我批評。這件事情上,我那個親戚,就是和王勇一起調查的那個康明橋出力不小,那個崔卿鐵還沒有放過他啊。”劉愛國說。
“你是說那個擊斃持槍歹徒的康明橋?表現得很神武嘛,這樣的人應該給他請功,我看有必要讓宣傳部門著重宣傳一下。”徐有元提高聲調說。
劉愛國忙說:“現在涉槍命案還沒有結案,主犯還沒抓住,宣傳的事要做一些,穩定市民的緊張情緒嘛,但是對個人的宣傳,時機還不到,時機還不到。說到命案……這個小齊對我說了一些話,讓我覺得我們跟這樣的人攪在一起……嗯,很危險啊。”
“哦,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徐有元問。
劉愛國憤憤地對徐有元說:“根據您的意思,我打電話過去問他把明五那幫人藏到哪裏了?這個家夥竟然……竟然對我說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你知道,為這件案子,我身上承受著雙重壓力,一是案子本身的壓力,省廳、部裏一天幾個電話催問進展,市委市府也要我和老崔出席專門的會議,在會上逼著我們表態什麼時間破案。唉,這個案子又牽涉到您,所以……所以……所以我在電話裏衝他發火了。可是這個小人,竟然說,說什麼讓我別忘了我女兒留學是誰拿出大把的錢的,最讓人生氣的是他……他竟然拿我為您提供的……提供的金良的材料威脅我,這,這,這成什麼樣子,我想對您說的是,這種人和我們攪在一起很危險,我,我們已經被他挾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