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此刻,男子微微的翻過了身子,幽深如譚的眼眸靜靜的凝視著女子的睡顏。
他鬼使神差的微微抬手,似僵持了半響後,方才幫她捋了捋耳際的碎發。
忽地,女子細長的黛眉微微緊縮,麵色似浮現痛苦悲切之色。
她朦朧而細碎的囈語: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殺他---不要---快跑---快跑---有人要殺你——。”
女子忽地胡亂伸出雙手張牙舞爪的四處亂抓,猛然的從一場宛如蔓藤般裹著的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旋即一股腦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額前冷汗直冒,微微喘著粗氣,緩和了好一會神色。
這才轉目對上男子那雙清淩淩的晦澀不明的黑眸,視線低垂,方才瞥見剛才她無意間好似把男子的手給抓傷了。
上麵布滿了一條醒目尖銳的指甲鮮紅的印記。
這弄傷殿下的貴體,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殿下追責下來,她可是要挨罰的。
這會,她心微微顫了顫,方才驚魂未定的開口道:
“殿下,對不起,嬪妾---嬪妾不是故意弄傷您的,嬪妾隻是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司荀抬手輕輕的扶了撫她的後背,然後撩開幔帳一角,吩咐底下的丫鬟端一杯茶水過來。
然後他順手將茶杯遞到女子手上,發覺她指尖冰冷,渾身簌簌發抖。
顯然還未曾從剛才的噩夢中反應過來。
他心念一動,將女子牢牢地攬入懷內,輕言細語的開口道:“別怕,有孤在。”
待女子輕啜了幾口茶水,神色逐漸穩定下來。
司荀方才將茶杯擱置在旁邊的矮桌上,揉了揉女子滿頭青絲,循循善誘的輕聲道:
“溫瀅,你剛才做了什麼噩夢啊,夢裏你一直喊著不要碰你,那個人究竟是誰,還有你說快跑,有人要殺他,是要殺誰?你讓誰快跑。”
此刻,女子茫然而無助的靜靜的依偎在男子寬厚溫暖的胸脯內,略定了定心神,方才暗啞著嗓子低低暗暗的開口道:
“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很恐怖血腥的噩夢,嬪妾夢見有人---有人要刺殺殿下。”
“四處都是埋伏著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們手裏的弓箭萬箭齊發的衝著殿下,嬪妾實在害怕極了---他們想要殿下的命---。”
司荀狹長複雜的眼眸微微半眯著,似沉默了好久後,方才暗聲開口道:
“沒事,孤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待在這裏,不過是一場夢魘而已,你別害怕。”
他目光深諳不明的牢牢的凝視了她半響後,又試探性的輕聲開口道:
“溫瀅,你剛才夢裏說有人碰你,究竟怎麼回事?”
溫瀅瞬間麵若死灰,手指牢牢的攥著男子的手臂,顫抖著嗓子表情極其的痛苦悲切的開口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提他,不要---。”
司荀見她情緒格外的激動悲痛,他忙安慰似的將她攬入懷內,輕聲的哄勸道:
“沒事了,孤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出事的---。”
***
自從太子妃歿了後,向來很少在後院內走動的殿下卻突然連續三日寵幸了溫瀅。
這還是殿下這麼多年來,唯獨連續三日獨寵一位嬪妃的,自然惹得東宮其他的嬪妃們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