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
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沢田綱吉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他不太能做出即時的反應,不知道是否源於靈魂可能存在的損傷,或是因為沉睡的時間太過漫長,讓他現在比過去遲鈍的多。
如果在原先,就算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隨意的被人近身。但是隨著手腕上牽扯的力道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段路再停下,他才從滴水的衣褲中意識到他剛剛走進了河裏。
雖然那隻是一條深度過膝的小河。
肩膀上是有點沉重的力道,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在尚未看清來人的時候就已經習慣性的扯出一個微笑,帶著蒼白和無力,是誰都能看出的脆弱。
青年的身體有點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個不算暖和的季節裏隻穿了一件襯衣。
“謝謝……您?”
在看到獄寺隼人抱著百合走向過去他假死棺槨存放的地點時,沢田綱吉可恥的逃離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全然抗拒著重逢。如今麵對五條悟,他也沒有思考就做出一幅見到好像似曾相識的陌生人的模樣。
他假裝自己不認識對方。
如果五條悟沒有恢複記憶,隻是出於善意的提醒幫助了一個陌生人,他這樣的反應剛好不為過,如果五條悟恢複了記憶,他裝作記憶沒有完全蘇醒的樣子,也可以擋住之後的問話。
欺騙不是他的本能,如果可以,沢田綱吉也不想再做欺騙同伴的事,但是他現在太亂了,他隻想趕快把五條悟應付過去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思考。
焦慮充斥著整個大腦一刻不停,恐慌的情感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他迫切的希望弄清楚他為什麼還活著的理由,他是真的害怕,他怕有人為了讓他活過來付出什麼代價。
“我隻是在找、找不小心掉進河裏的東西,”沢田綱吉慶幸著五條悟日常帶著眼罩,不會直接看到他的表情,他往後退了一步,渾身都發散著抗拒的疏離感,保持著一個跟陌生人相處的安全距離,他斟酌著開口,說,“謝謝您把我拉出來,我有些投入,忘了時間。”
“剛才好像有同伴在喊我的名字,”他又後退了一步,把明明是五條悟喊的那聲“阿綱”的來源安到到虛幻不存在的同伴身上,他在賭五條悟不會故意刺激記憶尚未恢複的沢田綱吉,“那麼……再會。”
他轉身欲走。
“沢田綱吉君,”在這片寂靜的空地上,五條悟輕佻的聲音也變成了聽起來像咬著後牙槽說出來的,有些陰惻惻,“老師的智商在你看來就那麼不值一提嗎?”
最強的咒術師顯然是不會去體貼的讀懂空氣的,他我行我素,直接像提小孩子一樣揪住了沢田綱吉的後衣領。五條悟掀起眼罩的一角,剔透如琉璃的藍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被他製住的青年,複活後的沢田綱吉像被一鍵重置,但還是看得出比記憶裏顯得憔悴許多。㊣ωWW.メ伍2⓪メS.С○м҈
“您在說什麼?”垂著頭的青年輕抿著唇,“您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並不認識您。”
他死不承認。
“您能放我下來嗎?我想我需要先換一身衣服再談,”教父刻意柔和後的表情太具欺騙性,溫暖的嗓音也是,讓人根本提不起防備之心,他猶豫地說,“我最近生了病,一直穿濕衣服的話,會被隼……會被同伴說教的。”
表情是刻意的,人名也是故意說漏的,一切都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