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節草草結束,距離那日出事已經過去三日,京兆府不少差役都挨了板子卸了職,京兆府府尹同樣受了皇帝斥責,雖然沒有貶職,再想升任恐怕也是難了。

端陽節前夕,宮裏就下了命令,讓京兆府維持街上秩序,以及謹防事故發生。

然而京兆府的差役根本沒將這條命令放在心上,想著往年這一日不也安安生生,就各個循著懶出去吃酒玩樂。

等走水的消息傳到京兆府,街上早就已經亂了起來,禁衛軍下轄的火兵倒是去的及時,火勢很快就被消滅,造成的損失也並不嚴重。

唯獨因為人群慌亂,導致踩踏事件發生,沒有一人被火燒傷,卻有四人因踩踏致死,還有二十幾人被踩傷,更別說扭傷撞傷的人了。

這場火災說來也是意外,端陽節雖是在白日,但也有商販做了花燈出來販賣,想著能賺一個是一個。

不想恰巧那日有花燈被風從架子上吹落,滾去了表演幻術的那行人放置東西的地方,他們表演的吞刀吐火,需用到極易燃燒的鬆香粉,加上當日吹著風,那大火呼啦啦的就燃了起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ωWW.メ伍2⓪メS.С○м҈

當日回到望舒院後,陳氏承諾半個時辰就能過來的大夫,並沒有如期出現,來得是馬氏讓人搶來的大夫。

當時的情況,都不能用請來形容,除了受傷的百姓們,還有不少官眷夫人和姑娘們受驚,一些大夫可能剛才這位大人府上出來,下一刻就被搶上另一輛馬車。

等大夫將她扭傷的腳腕和脫臼的肩膀複位,西邊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因為傷勢耽擱太久,就算複位了也不能輕易走動,需得養上十天半月。

她此時坐在臨窗的榻上,窗戶被她推開半扇,一抬頭就能看到外麵的青石小徑,兩側栽種的桃樹肆意伸展,綠葉間藏著拇指大的青桃。

這兩日,江鈺每天都會過來陪她說說話,聽到門外傳來響動,她以為是江鈺來了,揚著笑臉轉頭看去,卻見流春引著一位穿著青灰色衣裳的小廝進來。

小廝恭敬地跪下請安:“奴才隨安給二姑娘請安。”

流春上前壓低聲音解釋道:“姑娘,這位是世子跟前的人,奉世子的命令來給您送東西的。”

當日流春和江善失散,後麵等到差役來維持秩序,她才從人群中脫開身,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去找她家姑娘,隨後遇到前來找她的珍珠,從她口中得知姑娘已經回府,這才鬆了口氣。

“世子前些日子得了一匣子珍珠,其中有兩枚粉色的,個頭又大又圓,色澤溫潤生暈,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世子囑托奴才給二姑娘您送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掏出一個紅木匣子遞了上去。

江善平淡地撥了撥匣子裏的珍珠,仿佛無意一般問道:“是隻給我送了,還是大姑娘那邊也有?”

隨安抬眸覷了眼她臉上神色,小心回話道:“大姑娘那邊和二姑娘都是一樣的,三十顆白色珍珠和兩顆粉色珍珠。”

江善驚訝地挑了下眉,故意抬頭看向窗外,輕聲嗤笑道:“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呀,還是這天要下紅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