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輩在場的場合,小輩多數都隻需含笑聽著,現在便是如此,上首傳來容妃溫柔的嗓音:“前兩日的事情,真是把我嚇壞了,一聽說文陽侯府出事,我立馬就想去向陛下求情,好在跟前的吳嬤嬤勸住了我。”
容妃在陳氏手背上拍了兩下,繼續解釋道:“陛下的為人,你們也應該清楚,那是最忌後宮與前朝聯係的,我若是上去替妹夫說話,唯恐陛下會更加生氣,這才一直閉宮不出,就是不想給侯府增添麻煩。”
這是在解釋她為何沒有在文陽侯府出事的時候,去向皇上求情。
大昱朝的確有規定,內宮不得幹政,然而一味的撇清關係,和真心實意的為侯府考慮,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後宮妃嬪雖然不得幹政,但與前朝依然息息相關,若一位妃嬪的父兄出事,那人卻是徹底的漠不關心,雖然很好的做到了不幹政的要求,卻也難免顯出兩人薄情。
畢竟連父族親人都不關心的人,你能要求她有多少良心?
江善豎著耳朵聽兩人說話,餘光不著痕跡的向陳氏瞟去,陳氏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顯然對於容妃的說辭,沒有全部相信。
不過因為侯府爵位一事上,她現在對容妃心有所求,自是不會揭穿她的話,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娘娘的為難之處,臣婦都理解,好在侯府這次死裏逃生,我們還能為娘娘效力,隻是可惜了侯府世襲罔替的爵位......”
容妃掃了眼撚著繡帕輕輕摁著眼角的陳氏,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輕笑著說:“你將心放在肚子裏,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一定不會讓侯府沒落下去,等日後......再行恢複侯府世襲罔替的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她這話說得含糊其辭,但在場的幾人,瞬間便明白她話中隱下的意思。
聽到了想要的承諾,陳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容妃又將江善兩人叫到跟前,看著一身精心打扮的人比花嬌的江善,眼裏有些微的不快閃過。
麵上不動聲色的誇讚道:“一段時間不見,阿善這是又好看了,打眼整個京城,再找不出比阿善更精致漂亮的小姑娘了。”
陳氏剛想謙虛兩句,江善就屈膝回道:“娘娘誇讚了,德容言功,容貌不過是錦上添花,最重要的還是德行和品性,好在這裏都是自家人,不然若是傳了出去,大家還以為娘娘是個膚淺的人呢,到時候怕是會影響娘娘慈愛溫柔的名聲。”
這一通不綿不軟的話下來,成功讓容妃眼裏的笑意退了下去。
容妃心裏有氣,麵上假裝嗔怒道:“你這孩子,還教訓起我來了,果真是長大了懂事了。”
江善哪裏會讓容妃給她安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聽見這話立即垂眸反駁道:“娘娘誤會了,臣女不敢對娘娘不敬,更不敢有絲毫教訓之意,這些話都是臣女的肺腑之言,臣女是一心為娘娘考慮的。”
這話說得一板一眼,讓人挑不出問題,聽在耳中卻總感覺哪裏不舒坦,連旁邊的陳氏和江瓊,都向江善投去一個驚詫的眼神,似乎在忖度她話中的真假。
容妃審視地望著下方的人,江善好似沒有發現容妃那充滿打量的目光般,臉色平靜的拿過珍珠手中的錦盒,向上方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