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三人依次上了馬車,等回到文陽侯府,已經快到正午時分。
江善遠遠地綴在陳氏和江瓊身後,走過二門處的垂花門,趙嬤嬤突然從裏麵衝了出來,在離江瓊還有三步遠的位置,被江瓊身邊的碧桃攔了下來。
趙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傷心,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姑娘,老奴就要去莊子上了,日後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老奴不能再伺候您了。”
江瓊經過短暫的驚嚇過後,因為趙嬤嬤這一番體貼的話,心底不由升起淡淡的澀然,麵上關切安撫著說:“嬤嬤你放心,你是去莊子上頤養天年的,等逢年過節的時候,咱們還能再見麵的。”
趙嬤嬤搖搖頭,抬手抹了把臉頰,聲音低若蚊蠅:“不,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
江瓊沒聽清趙嬤嬤的話,看見她低頭抹眼淚,沒忍住怒瞪向江善的位置,若不是因為她,趙嬤嬤的兒子怎麼會被抓,她又怎麼會因為不敢麵對趙嬤嬤,而將她送去莊子上?
這一切都是江善的錯!
江瓊憤恨的視線讓江善一度十分無語,心裏隻覺得好笑,這世上有種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錯的永遠是別人。
陳氏掃了眼趙嬤嬤,又將目光看向江瓊,奇怪問道:“趙嬤嬤不是你身邊的管事嬤嬤麼,怎麼要將她送去莊子上?”
這時候的陳氏,還沒將趙福和趙嬤嬤聯係起來,實在是最近因為侯府爵位一事,占據了她太多心神,兩個不怎麼重要的奴婢,自是不會讓她多花半分心思。
江瓊咬了咬唇,心裏斟酌著怎麼和陳氏解釋,那邊趙嬤嬤抬起頭,膝行著向前靠近,一邊回道:“回夫人的話,老奴自前些日子暈倒過後,身體就一直不大好,所以......你去死吧!”
噗呲!是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
趙嬤嬤在膝行到江瓊跟前的時候,猛地從地上躥起,掏出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江瓊狠狠刺了過去,尤覺不解氣般,捏著匕首的右手逆時針的旋轉一圈。
“啊!!!”
江瓊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腹部的劇痛刺激得她臉色發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頭,眨眼的時間,地上就聚集起一團不小的血窪。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旁邊驚呆的陳氏和碧桃,終於反應過來,一人朝著趙嬤嬤狠狠撞去,一人抖著雙手扶住江瓊。
趙嬤嬤被撞得往後倒去,插入江瓊腹部的匕首一同抽了出來,疼得江瓊又是一顫,抖著嘴唇發出細微的哭聲:“娘,我好痛,我好痛啊!”
她是不是就要死了,她不要死,她還沒有嫁去睿王府,她還沒有成為睿王妃,她不要死,她不能死!
江瓊用力抓住陳氏手腕,滿臉驚慌地哭求道:“娘,我不要死,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呀。”
“阿瓊,阿瓊,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陳氏伸出雙手捂在不停外往冒血的地方,整個人嚇得三魂失了兩魄,驚慌地朝四周的奴婢吼道:“大夫呢,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