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瓊的臉上青白交加,視線心虛地往旁邊躲閃,一想到睿王妃對她的刁難和冷待,心裏不由得泛起苦澀和傷懷,然而這情緒隻是一瞬間,她很快找回理智,佯裝大度地對江善說:“我不過是想關心二妹你兩句,你不必對我時時防備,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說著,她望向旁邊的夫君,溫柔地挽著他的臂彎:“明楨哥哥,咱們進去吧,二妹怕是不想看見我們呢。”
顧明禎摸摸懷中人的臉頰,沉穩的嗓音放得極其輕柔,似乎生怕嚇到臂彎中的人兒,“好,咱們先去向外祖母請安,那些不重要的人,你不必和她浪費心神。”
至於不重要的人是誰,從他那瞥向江善的,充滿嫌棄輕視的眼神,就能知道了。
江善心裏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我這些不重要的人,都得防著她的算計,至於那些親近的人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明禎不喜地皺起眉,覺得對方這話裏,似是在故意映射什麼。
江瓊卻是一下子明白,她的臉色驀地一變,有些後悔剛才沒有趕緊進去,生怕江善再說出些什麼,趕緊拉著他的袖子晃了晃,細細柔柔地求道:“明楨哥哥,咱們快些進去吧,二妹素來不喜歡我,這是在故意挑撥我們關係呢。”
“大姑娘這話說的,是不是挑撥,睿王世子一查就知道。”紅綃突然插話,意有所指道:“您要是沒有頭緒的話,奴婢這裏倒是可以給您一些提示,比如大夫......”
“你給我閉嘴!”江瓊瞳孔一縮,荏弱的嗓音驟然尖銳,微微顫抖的尾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驚懼和慌亂。
早知道她就不故意譏諷對方了,想到對方手裏捏著的把柄,一時間又氣又恨,偏偏無可奈何。
“......阿瓊。”顧明禎嚇了一跳,他不是傻子,阿瓊那急於打斷的神色,明顯是有什麼瞞著他。
江瓊不著痕跡地瞪了眼江善,再望向顧明禎時,臉上重現柔美又嬌弱的笑,薄唇被咬的微微泛紅,柔情似水的雙眸,祈求地望著他:“明楨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咱們趕緊進去吧,好不好?”
眼前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他哪裏還忍心質問,當即放柔了眉眼:“好,我扶你進去......”
顧明禎不願意深究,但隨兩人而來的其中一位丫鬟,眼裏卻流露出一絲異常,稍縱即逝。
紅綃瞪著那兩人的背影,憤憤不平地低斥道:“這睿王世子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奴婢都提醒地這麼明顯了。”
江善晃了晃腦袋,笑著說:“麵上不表示,不代表心裏不在意。”隻要生了隔閡,便如那破碎的鏡麵,再沒有完好如初的那一日。
目送兩人離開,三人沒多少心思關注那邊,因為又有客人上門來了......
“姑娘,去旁邊歇歇吧。”
又招呼過兩位結伴而來的夫人,紅綃撚著繡帕給姑娘擦拭額頭,望了眼火辣辣的頭頂,呼吸都帶上了熱氣。
江善抬手在耳邊扇了扇,帶著紅綃和珍珠躲去樹蔭下,慢慢道:“沒事,看時辰應該沒人上門了,再等兩刻鍾,咱們就回內院。”
“雖然站在這裏有些熱,但過來的夫人們,都誇姑娘您長得漂亮又端莊溫柔呢,奴婢聽著心裏高興的很。”珍珠扯起衣袖給姑娘打風。
江善伸出手指點了點她額頭,哭笑不得道:“看看你這紅彤彤的小臉,哪裏值得高興了。”
三人現在的形象,多少有些狼狽,臉頰被太陽曬得紅撲撲,額上布滿細細密密的汗水,臉頰兩側的秀發讓汗水打濕,黏糊糊地貼在臉上,別提多不舒服了。
紅綃摸摸自己滾燙的臉,沒忍住吐槽一句:“奴婢私下琢磨著,夫人莫不是故意不讓人來叫咱們,好讓咱們在這裏受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