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就真的一次都沒見到人嗎?”
江善無奈地歎口氣,滿臉愧疚道:“我知道老夫人著急,隻是顧府的管事說,顧先生有事出門去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我現在也是厚著臉皮,上門去叨擾呢。”
吳婆子瞟了眼對麵的人,倒沒有懷疑她話裏的真假,世人多是這般思維習慣,凡出嫁的女子,她所獲得的尊重和體麵,除了夫君能給以外,就是靠的娘家撐腰,是以哪個女子不希望娘家越過越好呢?
但眼見少夫人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歸,她心裏不由冒出一個想法,少夫人和那位顧先生,不會根本就不熟吧?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就再也無法抑製,她大驚失色地望向對麵的人,聲音驀地尖銳,“少夫人,您和那位顧先生,真的相熟嗎?不會是那位顧先生,故意不見您吧?”這聲音裏透著試探。
“這......”江善故作為難地抿了下唇,猶豫著說:“應該不會吧,不過我之前給老夫人提醒過,我與顧先生隻見過兩麵呢。”
的確,江善有說過這話,隻是當時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那位顧先生幫江鈺謀了官職,自然而然的認為兩人關係不錯,但是現在看來,才見過兩麵的人,又能有多少看重?
吳婆子心裏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老夫人和侯夫人的希望,這次多半要落空了。
珍珠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吳婆子,一副激勵的語氣:“吳嬤嬤,你先別放棄嘛,指不定那位顧先生,明日就回來了呢。”
吳婆子一言難盡地掃開肩膀上的手,不過還不等她說話,身上沾著血跡的荷香,驚慌失措地從外麵跑進來,嘴裏大聲喊道:“不好了,快來人啊,我們姑娘出事了。”
注意到前方的吳婆子,她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嬤嬤,你快去叫人來,我們姑娘不好了,快讓人去抬姑娘進來。”
“你是荷香?”吳婆子認出來人,“大姑娘怎麼了,你怎麼一身的血?”
荷香咽了下口水,喘著粗氣道:“現在來不及解釋,我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姑娘快到門口了,你快叫人去接姑娘,對了,還有大夫,快去請大夫。”
說完這話,她丟開吳婆子的手,腳步匆匆地朝內院跑去。
吳婆子醒過神,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沒功夫再搭理旁邊的江善,撒丫子地跑去叫人了。
眨眼的時間,二門處就隻剩下江善等人。
珍珠眼珠子一轉,叮囑紅綃和小秋照顧好姑娘,提著裙擺賊兮兮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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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喝口茶吧。”
回到琅萱院,江善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裳,到東次間的榻上坐下,紅綃端著茶具從外麵進來,斟了杯茶遞過去。
“六安瓜片?”望著手中澄澈的茶湯,江善鼻尖動了動,驚訝地挑了下眉。
紅綃彎腰收拾矮幾上散落的書冊,一邊輕聲回話:“咱們院裏的茶葉不是用完了麼,奴婢去找府裏的管事詢問,不知怎麼傳到了老夫人耳中,隔日那邊就送了一小罐的六安瓜片過來,還有其他的茶葉兩罐子。”
六安瓜片屬於茶中精品,尋常作為貢茶送入宮中,其他人想要喝到,除了宮中賜下以外,便隻能暗中高價購買,陳府裏有,但想來數量也不多。
江善似是笑了一下,那笑意說不出的諷刺,“以往常聽人私下說笑,說這人有求於別人的時,是體貼也有了,耐心也有了,今日我算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