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像是過了許久,也可能是一瞬間,驚呆的陳氏回過神,怒瞪著江善道:“你真以為自己翅膀長硬了,我就不能拿你如何了是嗎?”
當著她的麵欺負阿瓊,簡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裏。
江善投過去一個譏諷眼神,輕笑著說:“夫人這話應該對著大姑娘說,大家剛才親眼看見,是她先動的手。”
“對,我們姑娘不過是正當反擊。”珍珠連點兩下腦袋。
“你給我閉嘴!”陳氏指著珍珠,氣得胸口發痛,“怎麼哪裏都有你,你是你們姑娘的應聲蟲嗎?她說一句你就得應一句!”
對於珍珠這個丫鬟,她並不陌生,時常看見她跟在江善身側,可以說是她的頭號狗腿子。
珍珠委屈地扁扁嘴,江善往前半步,直麵陳氏的怒氣,“夫人心裏不痛快,何苦為難我的丫鬟,冤有頭債有主,你該去找大姑娘才是。”
“你還有臉給我提什麼冤有頭債有主,好啊,我還沒找你,你倒是自個兒過來了,我現在問你,之前交代給你的事,你是怎麼給我辦的?嗯?”陳氏陰沉著臉,語氣冷冽到極致,“你今日不把那些銀子還回來,就別想出侯府的門!”
江善眨巴了下眼睛,故作不解地回道:“夫人之前不是答應,就算事情沒辦成,也不怪罪我的麼......難不成夫人現在是要食言而肥,做那等言而無信之人?”
左一個食言而肥,右一個言而無信,陳氏聽得臉色發青,再一次感覺,這個女兒就是生出來討債的。
而跌坐在地上的江瓊,聽著上麵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將她拋到腦後,不由在暗地裏咬了咬牙,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牆上撞了過去,嘴裏不忘訴屈道:“既然二妹這麼見不得我好,那我就去死好了,正好順了你的意!”
“阿瓊!”陳氏驚呼一聲,伸手想去拉她。
江善也被江瓊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隻是相比起陳氏的驚慌,她眼裏更多的是懷疑。不是她心腸太硬,而是她一點不相信,江瓊會舍得去死。
果然如她所料,江瓊還未碰到牆上,就讓碧桃攔腰抱住,她連一個掙紮都沒有,就順著碧桃的力道坐到地上,聲淚俱下地抱怨道:“你拉著我做什麼,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的好,免得處處受人的氣。”
陳氏從後麵跑上來,後怕地抱住江瓊,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背上,聲音哽咽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想挖我的心是嗎?”
江善嘖嘖兩聲,來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望著對麵抱頭痛哭的母女,心裏出奇的平靜。
“奴婢覺得大姑娘是裝的,她要是想死的話,可以偷偷的去死。”珍珠小聲嘀咕一句。
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實則房裏的奴婢,有一個算一個,都聽了個清楚,不少人朝對麵投去探究的目光。
江瓊哭聲一頓,臉上有難堪和躲閃稍縱即逝,注意到四周奴婢暗含窺探的眼神,抬手佯裝朝陳氏推去,掩麵悲戚道:“你們都想讓我死,好,我這就遂了你們的願!”
“阿瓊,你別衝動。”陳氏緊緊抱住她,轉頭衝江善喊,“你還不快給阿瓊道歉,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一定要逼她去死才甘心嗎?”
江善反手指著自己鼻尖,“讓我道歉?憑什麼?又不是我讓她去死的。”
陳氏被她這事不關己的態度,生生氣得一個倒仰,怒吼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阿瓊,你先給她道個歉,讓她平靜下來再說。”
江善靠著椅背,冷淡地說:“我又不是她娘,為什麼要我向她低頭?我不要,你們誰愛道歉誰上,反正不要牽扯上我,我隻是來看熱鬧的。”
“好啊,總算說出心裏話了吧。”陳氏抓住話裏的把柄,“早知你是個鐵石心腸的,現在你大姐蒙難,你還有心情來看熱鬧,我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