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瘋了?你敢和離!”
三人幾乎同時震驚開口,前一句話是老夫人和陳修說的,後一句充滿惱怒和不可置信的話,則是出自馬氏之口。
他們像是看怪物一樣,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善。
過了好半響,老夫人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艱澀道:“阿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大昱雖然鼓勵寡婦再嫁,可真正不顧名聲再嫁的又有多少?更別提被夫家休棄或是和離的女子,娘家真心心疼的,還會使人來接回去,可大多都是城外的庵堂中,青燈古佛相伴一輩子。
陳修放下手上的茶盞,神色肅穆道:“你剛才的那些話,我們就當沒聽見,這件事日後不要再提。”
江善垂下眼瞼,輕聲說道:“你們不願意我和離,無非是因為我能替表哥遮掩他的問題......可是憑什麼,憑什麼我要一直受你們的擺布,活得沒有一點尊嚴和自由!”
她猛地攥緊雙手,手心的刺痛與心口的酸澀,齊齊湧上泛紅的眼眶,一抹水光在朦朧的燭光下閃過,她倏然抬起頭,灼灼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視。
“不管你們怎麼想,我非要和離不可!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你們所有人都讓我惡心!”
“住口!”馬氏臉上寒芒忽閃,“你以為沒有陳府,還會有誰家要你?京城多少溫柔嫻淑的貴女,哪一個不比你出眾,我陳府願意接納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別給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笑話,別把自己說得有多偉大,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江善冷聲反駁,“你們隱瞞表哥的身體狀況,這就是明晃晃的騙婚,若我一紙訴狀告上京兆府,不知那裏的大人們,會不會覺得這是福氣?”
“你敢!”馬氏氣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過去,“你敢壞我兒子的前途,別怪我憑著這條命不要,也要送你下地獄。”
冷眼旁觀的陳老夫人,臉上終於有些微變化,不認同地皺眉道:“阿善,讓你嫁來陳府,是我和馬氏的主意,與敘言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恨就恨我們,不要牽扯到不相幹的人。”
不相幹的人......
受盡好處的陳敘言,在陳老夫人口中,倒成了那個不相幹的人?
她咽下喉間的酸澀,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這個擋箭牌,那我便與你們做一樁交易。”
不等他們三人反應,她衝門外喚了一聲流春的名字,接著房門從外麵打開,流春斂聲屏氣地從外麵進來。
“姑娘,東西奴婢拿來了。”
她將手上的錦盒遞上去,江善打開紅木的盒子,露出裏麵一枚尊貴異常的,雕刻五爪金龍的玉佩。
“這是陛下之前賞下的,想必你們都曾聽聞,然而你們不知道的是,當初盒子裏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憑這枚玉佩,可以換來陛下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