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盛元帝想不到嗎?不過是不在乎而已,他對趙安榮使了個眼色,環著江善的肩膀攬到懷中,輕聲笑道:“善娘這主意甚好,為朕解一憂慮,可想要什麼獎賞?”
江善眼珠一轉,忽然湊近皇帝耳邊,小聲嘀咕兩句。
就見盛元帝的臉色先是僵住,而後劍眉輕揚,最後哭笑不得,“旁人都盼著朕來,你倒好,讓朕別過來。”
“......不是別過來,是過兩日再來。”江善底氣不足的辯解。
盛元帝英武剛強,縱使在登基之後,仍時常習武鍛煉,在精力和體能方麵,遠不是江善這種,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能比。
加上這是他三十幾年來,唯一的一次心動,難免就有些放縱。
說老實話,盛元帝心裏是得意的,又歡喜於她言語間的親近,把江善圈在臂彎,溫聲說道:“好善娘,你別趕朕走,朕今晚上不鬧騰你。”
江善看了眼殿內的宮婢,小臉上燙得冒煙,“您、您小聲點!”
流春等人低著發紅的臉,將裝聾作啞貫徹到底。
江善羞得指尖蜷縮,偏對方還一副坦蕩正派的模樣,氣得她當即將人趕出去處理朝政。盛元帝摸摸鼻子,無奈地被推出正殿,踢了腳悶笑的趙安榮,帶著他往偏殿走去。
偏殿裏的碎玉軒,這兩日被改造成書房,一些奏折和要務,都從乾清宮搬到了這裏。㊣ωWW.メ伍2⓪メS.С○м҈
過了好半響功夫,江善臉上的熱意才消下去,珍珠笑眯眯地打趣兩句,接著提議去泡溫泉,然後再去觀星台瞧瞧,言道娘娘這兩日來,還沒到儀元殿各處逛逛呢。
儀元殿的前身甘泉宮,就因其殿內的一汪溫泉而得名,白玉修建的溫泉,是從京城外的青鞍山,通過防腐處理的鐵樺木管道,再做好各種保溫措施後,千辛萬苦地輸送入皇宮。
雖然不如天然溫泉的舒適,且泡著還有一點點泛涼,但說它是皇宮裏的獨一無二,絕無任何人置喙。
江善泡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從溫泉裏出來,珍珠一麵替她穿衣,一麵笑著說:“奴婢剛才都聽流春姐姐說了,娘娘今日可算是發威了,哼,就該讓那些人看清楚,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江善看了眼流春,搖頭笑道:“還發威呢,你是沒瞧見,我手都在偷偷發抖呢。”
她曆來是人群中的邊緣,這猛地成為眾人焦點,心底的緊張不言而喻。
但在濃烈的緊張過後,她心裏有些迷茫,又有些令她著迷,這種複雜的感覺,就像是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你忽然發現她其實一觸即潰,根本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深深地吐出口氣,壓下那隱隱冒出來的激動。
珍珠半蹲在地上,把香囊掛在江善腰間,頭也不抬地說道:“一次麵對這麼多人,別說是娘娘您,奴婢也要發怵呢,不過等日後習慣,就都不是問題啦。”
紅綃看著她輕快的小臉,悄然歎息一聲,說出心裏擔憂:“娘娘今日的做法,本挑不出什麼錯處,但奴婢就是有些擔心,會不會讓太後那邊覺得,咱們仗著陛下太過有恃無恐......且,宮裏的其他妃嬪主子,會不會覺得咱們不好相處,或是在暗地裏嫉恨上咱們。”
江善聞言,柳眉輕擰。
珍珠持相反意見,不甚在意道:“我看你們呀,就是想得太多,咱們娘娘一入宮,後宮裏的娘娘小主們,就沒有不嫉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