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醫,我們娘娘身子沒事吧?”
看著一臉嚴肅沉默不語的何太醫,紅綃又是擔憂又是害怕,眼底的焦急近乎化為實質。
經過一番驚慌忙亂,江善終於被攙回正殿,在殿內當值的瑞雲等人,讓忽然出現的一行人驚得當場愣住,待發現娘娘神色萎靡,臉色煞白,明顯是出事的樣子。
所有人心口一涼,同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出去前,娘娘還興高采烈呢,說要為陛下準備長壽麵,怎麼短短一個時辰,就成如今這憔悴模樣,說這裏麵沒發生什麼事,眾人沒一個敢相信。
大家偷偷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裏的擔憂和驚懼。
那邊跑去請禦醫的小太監,在涼颼颼的寒風裏,愣是跑出一身熱汗,拽著還算硬朗的何太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善疲憊地靠在床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緊緊抿住嘴唇,遏製住胃裏的翻江倒海,身體和心理的不適,讓她瞧起來很是虛弱,麵上沒有半點血色。
何太醫細細把著脈,在心底打了下腹稿,回話道:“娘娘本就氣血虛弱,前些時日又驚擾胎氣,本不該再有情緒的大起大落,但微臣瞧娘娘的脈象,短促細虛,緩而時止,像是受到驚嚇所致。”
江善輕輕闔眼,緊皺眉頭道:“我腹中有些不舒服,隱隱像是下墜之感.....”
“這是驚擾到胎氣的緣故,好在娘娘前些日子,養得極為精心,腹中胎氣穩固,不然隻怕......”何太醫麵色肅然,“微臣替娘娘開上兩副安胎的藥,隻是過後娘娘千萬謹記,萬不能再有大喜大悲的情緒波動。”
尋常有孕的夫人,都會要求保持心情平和,貴妃娘娘卻多次驚擾胎氣,加上她本身氣虛體弱,要不是之前江院正保胎得當,這次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江善搭在錦被上的手握緊,輕輕深吸口長氣,緩緩道:“多謝江太醫,紅綃,送江太醫出去。”㊣ωWW.メ伍2⓪メS.С○м҈
紅綃輕聲應是,引著江太醫外往去。
等到兩人離開,江善再也忍不住,側趴在床沿邊,哇的一聲吐出來。
“娘娘!”
瑞雲嚇得驚呼一聲,趕忙上前扶住娘娘肩膀,一麵急切喚人再去把江太醫叫回來。
江善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吐出來後身體反倒輕鬆下來。
見娘娘麵色隱有好轉,瑞雲提起的心髒回落,叫來小宮女清掃地上穢物,一麵端來溫水服侍娘娘漱口,有宮婢推開窗戶散氣,清涼的寒風帶走室內沉悶。
江善無力地倚在床頭,閉著眼睛養神,那邊紅綃端來安胎藥,不想江善剛剛聞到藥味,臉色驟然大變,捂住嘴角幹嘔起來,一麵示意紅綃不要靠近。
紅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瑞雲輕拍著娘娘後背,細聲提議道:“不如奴婢去拿些蜜餞來,娘娘您先吃兩口蜜餞甜甜嘴?”
江善嘴唇發白,聞言緩緩點頭,等到胃裏的翻滾退下,這才示意紅綃把藥碗端上來。
那邊瑞雲端來一碟金桔餅,她先咬了兩口在嘴裏細細研磨,再看向手中褐色的藥汁,那泛苦刺鼻的味道,不斷挑動著她的神經,她重重閉住眼睛,強迫自己一口喝下碗裏的藥。
紅綃和瑞雲擔憂地看著,等見碗裏露出底來,連忙撚起一塊金桔餅,送到娘娘的嘴邊。
江善想也不想一口咬住,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慢慢壓過那濃鬱苦味,擋住胃裏翻滾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