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若是被父皇問罪,我可不會替你求情。”

六皇子一字一頓地說,任誰聽見,都不會忽視這語氣裏的威脅。

長瑞最開始是心虛的,但見小皇叔已經知曉,他反倒還越發放開。

“隻要小皇叔你別提醒皇祖父,皇祖父肯定想不起來這事,嘿嘿。”

六皇子沒忍住揉揉額頭,好心提醒一句:“你別忘了還有授課的太傅呢。”

“沒事,我給太傅說是貴妃娘娘邀請我參加她的壽宴,太傅肯定以為是皇祖父同意的。”長瑞眼珠滴溜溜的轉,一麵衝著六皇子討好的笑。

六皇子微微睜大眼睛:“你假傳我母妃的話?”

“也不算假傳嘛,我說想給貴妃娘娘賀壽,貴妃娘娘不是同意了麼。”

麵對板著臉的小皇叔,長瑞屁股悄悄往後挪了挪,小聲的衝對麵辯解。

六皇子聽得滿頭黑線,這要是都不算假傳,那還要什麼才算?

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用,他嚴肅的對長瑞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別看六皇子年歲尚小,這驀的落下臉來,那與盛元帝極其相似的臉頰和神情,足以令人背脊生寒,不敢造次。

長瑞點頭如搗蒜,殷勤的夾了根鮮筍絲,放到六皇子麵前的碗裏。

同時在心裏告誡自己,以後再不能隨意借貴妃娘娘的名頭,因為他隱隱察覺到,在小皇叔心裏皇祖父和貴妃娘娘,是絕不能唐突和冒犯的位置。

話題告一段落,用過早膳後,兩人各自抱著準備的禮物,從清宴殿出來。

走上連通正殿的長廊,兩道盛放的桃樹上,掛著一個個精美的花燈,而在兩旁的廊柱上,則纏滿一條條紅綢,在微風的吹拂下,飄揚出柔美的弧度。

長瑞盯著立在台階前的竹貫花燈,隻見竹編的框架上,貼著紅色的剪紙。

他麵前的這一張,恰好剪的是一個福紋的竹籃,竹籃邊上跳著兩隻蟋蟀,一隻扇著翅膀的蝙蝠飛在半空。

“小皇叔,你快看這個,這上麵的蛐蛐和我的大將軍好像。”他興奮的指著麵前的剪紙說。

六皇子隨意瞥去一眼,說道:“一點都不像!”

長瑞不說話,眼巴巴的望著小皇叔。

六皇子無奈,對滿福道:“你去問問,這剪紙是哪來的,讓人給他剪上十張八張,最好把他的房間貼滿,讓他日日看個夠。”

長瑞滿意了,笑眯眯的嘴甜道:“謝謝小皇叔,小皇叔你真好。”

從長廊出來,穿過前麵的小門,旁邊就是正殿的位置。

兩人過來的時候,前麵不斷有抬著木箱的內侍進來,穿插著捧著各種錦盒的宮婢。

李德海和魏進福兩人,一人在登記造冊,一人安排殿內奴婢,把這些宮外獻來的壽禮,單獨放到收拾出來的房間,等娘娘過目之後,再看是收入庫房還是如何處置。

望著前麵進進出出的隊伍,長瑞驚歎的‘哇’了一聲。

......好多好多的禮物呀!

聽到動靜,台階下的李德海兩人,忙放下手裏的事,轉身向著身後請安:

“奴婢見過殿下,長瑞公子。”

六皇子抬了抬手,示意兩人起身。

李德海把手裏的筆交給旁邊的太監,上前兩步說道:“小殿下,這裏亂糟糟的一團,別吵到您們,陛下和娘娘正在梳洗,奴婢領您們先到隔間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