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柔中含著涼意的嗓音,將秦河從發散的思緒帶了回來,知道此刻不是發呆的時候,他急切的為自己辯解道:
“陛下,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是想討好小殿下來著,哪裏會生出這等惡毒心思?”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目光如電的射向百順,神情陰狠:“說!是不是你,製作金糕的食材,我每一樣都仔細檢查過,絕對沒有問題,中途隻有你經手,是你陷害我,對不對?”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
百順像是被嚇到,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縮,意圖拉開和秦河之間的距離。
可惜他這話,秦河並不相信,或者說他不願相信。
陛下對六皇子的看重,滿宮之中無人不知,他想討好小殿下不假,卻也絕不敢送有問題的東西過去,不然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不想死,所以......他眼裏微不可見的一閃,有狠辣之色乍現,又迅速隱匿在眼底深處。
不管這事是否是百順所為,現在都必須和他有關。
“陛下,奴婢想起一件事。”
秦河抬起一點頭,觸碰到陛下浩瀚如淵的漆黑眼眸,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把他會準備金糕的原由,仔仔細細的敘述出來。
“今日娘娘的壽辰,奴婢本忙得不可開交,是這小太監突然找到奴婢,說他準備好製作金糕的東西後,才想起儀元殿今日沒要這份糕點,接著說他曾見到高副管事在做新品的金糕,就請示奴婢能不能把這些東西,送去給高副管事那邊。”
他口中的高副管事,正是禦膳房三位副管事其中一位。
“......奴婢私心作祟,不願其他人在小殿下麵前露臉,就抽著空擋的時間,自己做了份新口味的金糕,讓這小太監送去給小殿下品鑒。”
他雖是禦膳房的總管,但要說下麵幾位副管事有多服他,那也是不見得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為確保自己的利益,他自然不願意其他人出頭。
“如果不是這小太監提醒,奴婢絕對想不到做點心的事!”
秦河舌尖抵著牙齒,孤注一擲地說:“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娘娘的壽宴上,有數十道菜肴出自奴婢之手,如果奴婢真有異心,完全可以借此行事。”
江善凝視著秦河,臉上浮現思索的神色。
對於這位禦膳房的總管,她自然不會陌生,更知道他是陛下的人。
像這種資深的老太監,最是明白牆頭草的下場,再說能爬到他們這個位置,已經不是單單些銀兩可以收買。
若說被人抓住把柄,以這些人的心性,恐怕會先選擇虛與委蛇,接著再反手出賣背後之人,來個坦白從寬將功贖罪。
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照江善她的心思,是絕不會去收買這些疑似陛下心腹的太監。
注意到貴妃娘娘神色的變化,秦河心裏幾不可見的鬆口氣。
與之相反,原本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百順,一顆心微微提了起來。
不過他自知沒有留下痕跡,本能的心驚一瞬後,很快就冷靜理智下來,麵上作出一副慌亂無措的樣子。
“不是這樣的,奴婢沒有,奴婢就是習慣成自然,小殿下從前些日子起,每日都要三份金糕,等奴婢反應過來時,才想起今日不需要準備,奴婢提議送給高副管事,也隻是不想浪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