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科長和歐陽霓虹、田小姐走後,不到兩分鍾功夫,彭安民等九個人就來了,說是去吃飯。
大家坐下後,卻沒人點菜。
我發現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對勁兒,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我感覺,我的猜想是對的,他們肯定是誤會我了。
但我裝出不知道的樣子,說:“點菜呀,怎麼不點菜呢?”
彭安民第一個發話,他說:“這樣吧,我提議,今天吃飯前先開個小會。”
我說:“開會可以,但不能影響大家吃飯呀,吃飽了再開會也行呀。”
彭安民說:“還是先開會吧,問題不解決,大家恐怕都吃不下呢。”
我說:“什麼事這麼嚴重?那就先開會吧。說說,什麼事?”
“團長,別怪我們多心呀。這個……”
我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我還是想聽他們說出來。
我說:“我多心什麼?我沒多心呀!有話就直說吧。”
彭安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別的人,轉對我說“聽說你和你代表的公司裏的人員一大早全部都被公安局請去了,這個……”
我說:“我們是被公安局請去了,怎麼啦?”
彭安民忐忑不安地說:“大家難免擔心,還在商量如何去公安局援救你們呢。”
我說:“這很好呀!說明你們是有大局觀念的。你們趕來援救我們,說明大家的心是往一處想的,這很好呀。怎麼了,還有別的問題嗎?”
彭安民還是很尷尬的樣子說:“可是,你們居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當然,這是好事!但大家的另外一個擔心卻來了。”
我問他:“大家的另一個擔心是什麼?”
彭安民朝著屋子看了一圈,說:“有人擔心你們被公安局收買了,不管我們大家了。先聲明一點,這不是我的想法。我覺得這不是真的,但大家需要你給一個說法啊。”
“是啊,團長,應該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
“我們還是相信團長的。”
“相信團長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都在拿眼睛看著我。
我看出來了,如果我不能夠滿足大家此刻的要求,這頓飯是沒法吃了!接下來,我就會被當成一個騙子了!
我說:“啊哈,原來是因為這個呀,那我覺得沒必要開會。該點菜的點菜,飯還是要正常吃的嘛。”
彭安民問:“為什麼呢?為什麼沒必要開這個會?
我說:“因為一切正常,絲毫沒有變化啊。開什麼會呀?搞的那麼認真!大家一邊吃一邊聽我解釋,豈不是兩不誤嘛。”
彭安民聽了我的話,好像懂了我的意思,馬上吆喝服務員上來點菜,然後說:“那我們就利用等菜的時候,請團長給大家說說今天上午去公安局的情況吧。”
我說:“既然大家對這個問題這麼有興趣,那我今天一定是要給大家一個說法的。沒個說法,我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啊!”
彭安民說:“也沒這麼嚴重,但也不是不嚴重。主要是,大家都想聽聽團長你的解釋。”
我說:“常言道,解釋就是掩飾,我不解釋,是不是就表明我光明磊落沒什麼可掩飾了?”
彭安民笑笑說:“那也不是,你最好還是給大家一個解釋吧,解釋也罷,掩飾也罷,相信大家的心裏都還是有數的呢。”
我也笑笑說:“看來,我是必須解釋或者掩飾了?那好,請大家聽著,聽清楚了。”
我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投在了我的身上。
我選擇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是這樣的,公安局今天來請我們的是一個副局長,說是要了解討債人的情況,說願意幫我們這些討債的人討債。我們沒時間跟大家通氣商量,但不去顯然是不合適的,或者說不去是不行的。於是,我們就決定去了。”
說到這裏,我發現有多半人都點頭了,說明他們還是肯定了我的話,至少是理解了我的苦衷。
我接著說:“等我們到了公安局後,看到局長也出麵了,才知道問題是比較嚴重的。但局長的態度卻表明,他們是認真的,是真心實意想幫助我們大家解決問題的。當然,我們也不是傻子,我們清楚,他們表麵上是了解欠款情況的,實質上還是懷疑我是被某企業請來的《人民日報》的記者,同時也懷疑我就是十人團的領頭人,也就是所謂的討債領袖。”
“那他們是什麼目的?”彭安民急著問。
我說:“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對他們自己的懷疑進行確認,確認我到底是不是《人民日報》的臥底記者。我們呢,當然不會那麼傻。我是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他們還是沒辦法。他們打算請我們吃中飯,我們堅決拒絕了。他們就隻好讓我們回來了。情況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