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客氣認識之後,在丁善本的安排下,三位丁先生與耀陽坐上席位。
招文積離開房間,似乎是吩咐上菜去了。
坐下之後,丁榮邦一臉和氣,首先話語道:“雷老總,這兩年你的名聲從赤柱傳出,可以說是名傳港綜市,連我這個生意人,也聽許多江湖上的朋友提過雷老總為人仗義的名號。”
“今天冒昧請雷老總上門呢,我也不瞞著,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雷老總不要拒絕。”
“丁先生說笑了,鼎豐集團和丁先生的大名,我耀陽才是真正如雷貫耳。特別是丁先生,記得我剛剛畢業時,就常常聽人提起,丁先生白手起家,幾十年內,就從無到有,成為港綜市豪門的故事,真是令人佩服。”
耀陽微微一笑,應付道:
“丁先生如果有事要耀陽幫手的,盡管開口,如果耀陽有那個能力,倒是很樂意與丁先生交上朋友。”
“好,好,好!”
丁榮邦大笑,立馬示意身邊丁榮通。丁榮通會意,從巨大的桌下取出一個箱子放在桌上。
哢嚓……
隨著箱子打開,裏麵放滿了千元大鈔,全部是一塌一塌,滿滿一箱子,目測應該有幾百萬。
“這裏是六百萬,小小意思,我希望雷老總能夠高抬貴手一次!”
丁榮邦臉色開始變得正經,鄭重道。
“高抬貴手?”
耀陽聽得卻是不解,看也沒看箱子一眼,話語道:
“丁先生的意思是?”
“好定力!”丁榮邦心中一讚,表麵上卻依舊正色,解釋道:
“我希望雷老總能夠放假一天,給我丁榮邦一個方便,讓我在赤柱做點事。”
“爸爸……”
還沒等耀陽說什麼,丁善本聽到這裏,臉色大變,直接叫出聲來,似乎丁榮邦的行為,完全出乎了丁善本預料。
丁榮邦卻是一抬手,止住丁善本想要繼續的話語,認真盯著耀陽。
耀陽可不會聽這種含糊其辭的要求,再加上丁善本的表現,明顯事情不太簡單。
眼珠一轉,耀陽開始試探道:
“丁先生要我耀陽放假,這沒什麼問題,不過丁先生想做什麼,不如說來聽聽!如果真隻是小事,我耀陽不放假或許就能幫手丁先生呢。”
“哦?”
丁榮邦深深看了耀陽一眼,話道:
“如果雷老總願意直接幫手,那就更好了。”
“不知道雷老總聽沒聽過,我丁榮邦幾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名號?”
“三台炮!”
耀陽對這個還是清楚的,順口就話道。
“不錯,就是三台炮。”
丁榮邦點頭,話語道:
“不過這個名號不是我一個人的,代表我,還有我另外兩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其中一位好兄弟被叛徒出賣,被判入獄十年,要蹲十年啊!”
丁榮邦有些激動,問向耀陽道:
“雷老總,這個仇,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他報?”
“應該!”
“應該!”
耀陽點頭,隨即馬上明白道:
“丁先生這個仇人現在正在赤柱?”
“還沒有!
”丁榮邦也不隱瞞,話道:“我的那位兄弟和那個叛徒都是剛剛判刑,相信很快就會去到赤柱。
我希望雷老總到時候,能夠對我那位兄弟多加照顧,至於那個叛徒……”
“如果雷老總肯直接幫手,我丁榮邦感激不盡。如果雷老總覺得為難,隻要雷老總放假一天,我自然會把事情解決。”
聽丁榮邦一再說起讓自己放假,耀陽心中有些不滿,這他娘的是在教我做事?
不過他表麵不動聲色道:
“丁先生好像對我很了解?”
“當然!”
丁榮邦一副掌控一切的態勢,自信道:“
在文積提起認識雷老總時,我就已經派人調查過雷老總了。我知道,雷老總是一個很求上進的年輕人,絕對不願意手上有任何失誤的工作表現,所以雷老總隻要願意放假,一場小小的監獄意外,想來不會對雷老總造成絲毫影響。”
“嗬!”
耀陽輕笑出聲,六百萬買他一天假真的是好大的手筆要是之前耀陽別說答應放假就算是要他親自動手都不是問題!
可現在他一個星期的收入都不止這麼點點。
不過耀陽並沒有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而是慢慢的開口:
“丁先生,其實你心裏麵早就有了定計,這件事即便不通知我耀陽,你照常進行也就是了。反倒是請我過來喝早茶,難道丁先生不怕打草驚蛇?”
“我既然說查過雷老總,那對於雷老總的為人當然也清楚。這兩年在港綜市道上,雷老總威望“如曰中天”,許多道上朋友都曾經向我提起,或是晚輩,或是自己,很多人受過雷老總的照顧。”
“對於雷老總這樣的義氣之輩,我丁榮邦敬佩,絕對不會坑害。我丁榮邦做事也就是這樣,既然要在雷老總地盤上辦事,一定會先打聲招呼,照足規矩!”
丁榮邦自信說著,臉上掛著淺笑,再次推了推麵前錢箱子,推到了耀陽麵前,大氣道:
“這六百萬隻是見麵禮,我丁榮邦想交雷老總這個朋友,事成之後,我會再封一個大紅包給雷老總,作為“借道禮”。”
丁榮邦一番話,大氣凜然,讓耀陽也不得不感慨,這人能從一個混混成為如今港綜市巨富,還真不是運氣,實實在在的本事啊!
這人做事,著實滴水不漏!
他明明可以不通知自己,直接辦事,可是事先就通知了。
他明明可以不管自己放假與否,直接收買犯人動手,他卻一再提示了。
為此,他可以說是準備白白付出幾百萬,為的就是一個好的名聲。
他一要替兄弟出頭,二要照顧兄弟,三還不願意得罪自己,主要是不願意因為得罪自己,而得罪了自己兩年來施恩的許多人,可謂方方麵麵全部顧忌到了,與一般“重利輕義”的人簡直天壤之別。
帶著對丁榮邦的幾分佩服,耀陽將錢箱子推回丁榮邦麵前。
“雷老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嫌不夠?”
這次,是丁榮通開口,語氣帶著不爽,臉色亦不好看。
當然,丁榮邦臉上的自信亦馬上消退,瞳孔中透露著驚疑,似乎有些不相信:
“港綜市會有人這樣選擇,僅僅舉手之勞賺幾百萬,都不願意賺。”
反倒是本來臉色無比難看的丁善本,快速轉良,看向耀陽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期盼。
對於丁氏三人的樣子,耀陽全然看在眼裏,微笑道:
“丁先生,既然你要交我耀陽這個朋友,我也很樂意有丁先生這樣的朋友,朋友之間,隻談情義,不談利益,這些錢,丁先生還是收回去吧!”
“至於丁先生想辦的事,我耀陽可以答應一半!”
“一半?”丁榮邦聽到耀陽前麵的話,本來又變得歡喜,還正想再把箱子推回去,可是待聽到後麵,臉上就滿是疑惑了,不由問道:
“雷老總,這一半怎麼說?”
耀陽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
“丁先生的那位兄弟來到赤柱後,我耀陽擔保他吃得好,睡得好,平平安安直到出獄。”
“然後呢?”
丁榮邦滿意一笑,見耀陽頓住不說話了,又問道。
“沒了!”耀陽雙手一攤,示意就隻是~這樣了。
“沒了?”
丁榮邦笑容一僵。
丁榮通已經怒容滿滿,出頭話道:
“雷老總,還有我大哥讓你放假的事,你是不_是忘記說了。”“二叔,既然雷老總已經答應照顧柴叔,那我們……”
丁善本緊隨其後,也趕緊發言,似乎就想要事情這樣解決。
但丁榮邦抬手馬上止住丁善本的話,一臉正色,又開口了:
“雷老總,我想要個解釋!”
“丁先生想為兄弟報仇,重義輕財,我耀陽佩服。因為我耀陽也是一個愛護兄弟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同丁先生卻是一類人。”
耀陽先行拋出這麼一句,而後反問道:
“丁先生可知道,如果有犯人在獄警當班的時候死了,那個獄警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丁榮邦不語,他已然明白了耀陽的意思,而且他確實不知道獄警會受到什麼處罰。
反倒是丁榮通,依舊滿臉不屑,開口道:
“最多就是被開除,還能怎麼樣!”
“閉嘴!”
丁榮邦雙目瞪著丁榮通,大聲嗬斥道。
畢竟,丁榮邦也是個義氣之輩,他明白了耀陽的意思,亦佩服他麵對六百萬還能拒絕。
思考片刻,丁榮邦話道:“雷老總,這樣吧,無論哪位兄弟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我丁榮邦再給他一百萬安家費。”
嘶……
丁榮邦的行事風格大氣,讓耀陽都不由有些咋舌。
大撈家不愧大撈家,是真有錢啊!這可是八十年代,先準備送自己六百萬,事後還要重謝,現在還喊著一百萬安家費。
換言之,丁榮邦頃刻間,就揮灑出去近一千萬了,而且僅僅是借耀陽地盤辦事。
難怪港綜市那麼多大佬想要與丁氏合作,這根本就是財神爺啊!可惜,耀陽對於錢財著實興趣不大,如果耀陽真正喜歡錢,去一趟賭城,憑借龍四那裏學到的賭術,恐怕早就是巨富了。
不過要真的跟那種無腦港綜一樣去影賀新幾個億別說賀新賠錢送神了,能渡海都是問題了。
十有八九做成了魚食!
何謂基業,在耀陽理解中,那是需要一磚一瓦慢慢建立而成的,不是錢財能夠買來的。
所以,耀陽依舊搖頭,歎服道:
“丁先生的為人,我耀陽今天算是見識了。對於丁先生的作風,耀陽心服口服。可是隻要我還是赤柱總懲教主任,赤柱之中,就不能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定要風平浪靜,哪怕是意外,也不可以!”
啪……
丁榮通這一回徹底坐不住了,在他看來,自己大哥已經給足這個小獄警麵子了。
猛的一拍桌子,丁榮通豁然起身,一臉凶狠看向耀陽,吼話道:
“姓雷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敢再說一次不行?”
而這一回,似乎丁榮邦也覺得耀陽太不給自己麵子,並沒有製止丁榮通發作。
耀陽對此,顯得風輕雲淡,就好像完全沒看到丁榮通一般,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開始敲擊桌子,嘴角露出淺笑道:
“丁先生,你既然說派人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耀陽是什麼人!不用多說了,就不是嚇大的。論財雄勢大,或許我比不過丁先生,但要論其他手段,那可未必!”
“我是破磚瓦,丁先生是青花瓷,如果真要硬碰,誰是受損最大的那一個,想來不用我多說。”
“一句話,我會照顧丁先生在赤柱的兄弟,至於其他的事,耀陽愛莫能助了!”
“你他嗎……”
丁榮通聽得,右手直接探向耀陽脖領,準備教訓其一二。
恩?耀陽何等身手,特別是兩年後的今天,一身截拳道修為慢慢達到出神入化,“拳出穿利甲,腳踢掃四方”。
對於丁榮通這種富家子弟的伸手,隻是隨意抓住,便準確無誤抓住對方的手腕。
“你還敢還…”
丁榮通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反應,被抓住右手腕,再出左手,一巴掌緊跟扇出。
啊……
可是還沒到一半,丁榮通就感覺到右手手腕就好像被鐵箍緊捏,一陣劇痛,瞬間慘叫,全身無力扭曲。